周围的夜叉纷纷并列左右,让开一条道路,宏大的水流卷涌着两个人穿行而过,立身于龙宫群雄之前。二人身周的水流倒卷排击,朝四周扩散销匿,原本在这片海域中激荡的浪潮都因为两人的出现而忽然间定了下来,只余下平静的海水冲刷着众人的身体,泛起点点清凉之感。
在这两人出现的时刻,原本恨不得与令狐烨二人生死相搏的龙宫群雄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动作,虽然他们每个人的目光中依然透着面对敌人的杀意,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动手,所有人都持着自己的兵器,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似乎在等待二人的命令。
来人的身材都极为的健壮,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爆炸般的威力。左侧一人样貌甚是年轻,看上去比令狐烨还要小上许多,一双目光却冷厉如电,就像能洞穿一切的闪电。右侧一人年纪稍大,一头的乱发就像水草一样贴在他的额头上,眼角已经有少许皱纹,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历经了很多岁月留下的沧桑。此人从出现的时候就一直弓着背,即便如此,他的身高依然比在场大多数人还要高出不少,偶尔掩嘴发出轻微的咳嗽,伴随着咳嗽声,他的脸色忽白忽暗,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令狐烨和独孤霄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独孤霄月更是有鬼神莫测之威,两人还未出现的时候,他们的神念就已经感知到他们的到来,而此时对方距离自己不过十余丈,神念感知的更为清楚,那如毒蛇一样的森寒气息正是那个少年模样的男子身上透出的,反观右侧那个给人又像老者又像壮汉的男子反倒气息忽弱忽强,身上明显有隐伤未愈,正竭力调控着自己的气息,压制伤势的恶化。
二人出现之后,他们身后再没有任何异动,独孤霄月眉毛一挑,微有疑惑,望着二人道:“四灵将从不分离,今日为何只有你们二人到此,东青龙和南白虎二灵将现在何处?莫非四灵将如今也成了藏头缩尾的胆小鬼,还要弄什么埋伏之类的小动作么?”
“独孤霄月,休要将我们龙宫将士说的和你们修道者一样卑鄙!你们修道者的那一套阴谋诡计我们可不齿去做!”
独孤霄月和南海四灵将交过多次手,熟知他们每一个的脾性,这少年般模样的人称号火凤,乃是最易暴怒的一人,身旁的那人则是玄龟,遇事最为冷静,凡事都谋定而后动。这番话是他故意说的,意在激怒火凤,见目的达到,他便轻轻一笑,装作不以为然道:“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二人怎么不和你们在一起?只要你说明白了,我自可为刚才所言向你道歉。”
“哼,你道歉有屁用!你犯我龙宫在先,必须以死谢罪!”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面对火凤的毫不掩饰的杀意,独孤霄月一点也不在意。四灵将齐聚的话他还有些忌惮,倘若只有他们二人,他自有信心抵挡,只是如今青龙和白虎还没有现身,总有些让他心底不安,一旦动起手来,分分秒秒都全神贯注之下若二人突然杀出,局势很可能瞬间逆转。
望着火凤身周涌动的火红气流,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和自己拼命的架势,独孤霄月没有任何动作。不是他畏惧对方,他只是在等,等到弄清另外两人的下落后再动手。
玄龟轻咳了一声,神情平静,目光在令狐烨和独孤霄月的身上来回移转,最后锁定在后者的身上,开门见山道:“你故意激怒火凤不就是想知道青龙和白虎的去向么?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不能和他们说!”
火凤急吼一声,似乎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讲极为的重要,以至于他说完这句话脸色都像充血一样变得鲜红,不过玄龟却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掌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沉声道:“所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让人知道,或许过不了多久不仅四海共知,更会传遍整个神州浩土,早说与晚说都一样,况且今日就算不告诉独孤霄月,我们也必须对龙宫众将有个交代。”
在场的所有人都从他的话里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其实早在两人现身的时候,周围的龙宫众将也十分的疑惑,他们自然更清楚四灵将彼此互补,从不分家的习惯,只是碍于两人的权威不敢出言相询,如今听他所言,目光不由就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甚至因为内心的不安和压抑而连呼吸也不敢太过频繁。
四灵将参与过许许多多战斗,在有几次十分惨烈的战斗中若不是玄龟出谋划策做出准确的判断,四灵将的名头只怕早已消亡,所以不管是如今没有现身的青龙、白虎亦或是虎视眈眈的火凤对于玄龟的话都是十分的信服的。他的修为虽然在四灵将中不是最高的,不过威望却很大。听见他的话,火凤即便还有怒气和诸多怨言,但也只能憋在心里,却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玄龟没有率先向独孤霄月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反而看着令狐烨,以一种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先还罗云将军自由?”
令狐烨见对方风度偏偏,颇有前辈的风范,对他也不禁生出几分好感,接着话茬干脆说明来意,“我与罗云将军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此次前来只是想求龙宫一些帮助,刚才情急之下才莽撞制住了罗将军,前辈既然不怪罪,区区举手之劳晚辈自当从命。”伸手在罗云身上连续点了十余下,罗云封堵的经脉相继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