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回宫之后,想到方才式微那张美丽如仙的脸,又想起方才尽数喝下的那一盏
盏苦丁茶,熹贵妃简直怒不可遏到了极点,那阴沉的面色仿佛随时会迎来暴风骤雨一般,吓
得碧柳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守着不做声。
回到永安宫中的娴妃也好不到哪里去,菊香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娴妃不言不语的坐着,便知道娴妃此刻的心情已然是差到了极点,菊香拦住前来奉茶的梅香,直将梅香带到大殿外才松开,梅香不解道:“菊香姐姐,你怎么了,我若再不进去奉茶,误了时辰,只怕娴妃娘娘要责怪的!”
菊香低叹一口气,这梅香到底心思太过单纯,菊香见梅香战战兢兢的样子,出言道:“傻梅香,你没瞧见今儿主子自回来之后心情便不好,你要是现在进去奉茶,只怕主子会将气全撒在你头上,相反主子今日有心事,根本无暇顾及这可有可无的香茶!”
见梅香依旧是一副懵懵懂懂,担心害怕的样子,菊香接过梅香手中的茶盏:“你既然不放心,不如这杯茶我替你送给娘娘吧,如此,你总该宽心了吧!”
菊香笑笑道:“你年纪这样小,又快过年了,没事别总皱着眉头,好了,你回去做事罢!”
梅香诺诺的感激道:“菊香姐姐,这如何使得!”
菊香点点梅香的额头,嗔怪道:“不过就是一杯香茶罢了,反正我得在殿内守着,算不得什么的,外头天冷,你快回屋吧!”
菊香将茶端进内殿,轻声道:“娘娘,喝些香茶暖暖身子!”
娴妃见到那香茶,忍不住想起方才在皇后那里受的那些闷气,再想到那苦丁茶的涩味,只觉得整个人作呕要吐,她正愁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发,偏的菊香撞上枪口来,娴妃冷哼一声,作势要将菊香手中的茶盏打翻,谁知菊香多嘴道:“娘娘您看,梅香今日真是有心,用的是皇上前阵子赏下来的紫砂茶盏,愈发衬得这铁观音清香宜人了!”
娴妃看着一脸浅笑的菊香,刚要发作的手只得生生止住垂了下来,皇上御赐的东西,她怎可任意打碎,这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菊香这小蹄子越发的牙尖嘴利了。
娴妃佯装头痛的抚一抚额,闷闷道:“小瑞子可有回来了?”
除了福妃之后,娴妃本来想一气除了小瑞子这个内应,但毕竟此事风头刚过,小瑞子还有些可用之处,便要再过一段时间动手才算稳妥,何况,还有式微盯着自己,让小瑞子凭空消失,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慢慢来寻由头,想那式微也算是警觉的,大抵知道晴儿出宫之后也未必安全,竟遣了晴儿去守皇陵,试问谁敢在皇陵动手杀人!
娴妃越想越气,只觉得没有一处顺心的,头倒真真的疼了起来,这个时候,门帘一挑,小瑞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脸谄媚道:“娘娘,您交代奴才的事,奴才都查清楚了!”
娴妃眉心一动,坐直身子,挥挥手道:“菊香,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罢!”
待得菊香走远了,娴妃才沉声道:“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皇上怎么会召幸了皇后?”
小瑞子忙不迭的上前为娴妃小心的捶着腿,他忙得不亦乐乎,却不见娴妃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娴妃是最讨厌这阉人身上的酸腐之气的,只现下用得着小瑞子,这才隐忍不发。
小瑞子嘴甜卖乖道:“娘娘别生气,且听奴才慢慢说来,自打福妃娘娘没了之后,皇上忧思过度,经常去太液湖边徘徊,好巧不巧的是,昨夜皇后难以安睡,便去了太液湖旁边的园子赏绿梅,不想竟遇见了皇上,而皇上因着酒醉,就将皇后娘娘误认作了福妃娘娘,这才有了侍寝这么一说!”
娴妃咬牙切齿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所谓的巧遇不过是皇后的精心策划罢了,本宫尚且不屑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她堂堂一国之后,后宫之主,竟然这般不要脸面,实在让人不齿!”
娴妃脑中猛然一亮,定定的看着小瑞子,急切道:“那皇上可有命敬事房记在档上?”娴妃心中颇有些得意,就算你皇后不惜一切手段爬上了龙床又如何,只要皇上不承认,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闹不好,就是一场笑话!
可惜,小瑞子接下来的话让娴妃好生失望了,小瑞子低低道:“娘娘,奴才向敬事房的人打听过了,此事已经记录上去了,并且听说,是皇上亲自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