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手指一点,剑意挥洒而出,迅疾如电。“咻”的一声,旁边的石壁,被剑光割出一道狭长而幽深的沟壑。剑意透入石壁之内,就如切入豆腐一般轻松。
王恒手指一勾,剑意立即返回,悄无声息地浮现于眉心前的空中。
一缕笑意,出现在王恒的脸上。这道剑意,终于具有了自己的灵魂,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力。
邱林岩使用这道剑意的时候,有一种阴险狡诈、防不胜防的意蕴在其中。而今,这道剑意更为地迅猛凌厉,但是,那种阴厉的气息,则完全消失不见,转而被一种浩荡光正的气息所包裹。有了这层气息的包裹,这道剑意反倒是显得更为凌厉莫测起来。
王恒手指一点,将这道剑意,收入神魂之内。随着剑意的收回,他的脑海之中哗啦一声,所有的本命念头,纷纷开始发生蜕变,犹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般,通通变成了一柄柄凌厉无比的小剑。
一股浩荡的气息,从一个神秘的空间之中涌出,占据了他神魂的每一个角落。一种明悟,陡然自心头间升起,令得心头敞亮,念头通达无比。王恒能够感觉到,自此之后,他的神魂念头,开始与天地之间的一种浩然之气有了奇妙的联系。每当他动用法力,这股浩然之气,就会注入法力之中。
王恒细细地体会着这种浩然之气,渐渐察觉出来,这股气息,源于那些胸怀天下、心系黎民百姓的人物。他们的心中,曾经跟他拥有同样的责任与牵挂。也许他们的身躯已经归入尘土,灵魂已经淹没在时光的长河里,但是他们的情怀与理想,演化成了天地正气,飘荡在自然之间,能够为那些领悟了这种大道的人所用。
领悟一种天地自然的意境,以神魂沟通天地,化用天地自然的力量入神魂之中,这,正是化形境中期强者才有的表现。王恒,凭借着刚才的明悟,已经跨入这个境界。他所领悟的自然之力,乃是一股由心怀天下的志士仁人们所凝聚起来的天地正气。
有了这样的领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对于修道之人而言,也就意味着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不朽。王恒知道,一旦与这种气息建立联系,就算身死魂灭了,他的理想,他的责任,他的牵挂,都会化入这股气息之中,为其他具有了同样领悟的修道者所用,化为他们的力量,支撑着他们在这条道路上前行。
“浩然正气,无往不惧。原来你所修炼的,是亚圣的浩然一气诀!恭喜你,你对浩然一气诀的领悟,又加深了一层。”血魔老祖以略带赞赏的语调道。
“这,都是多亏了魔祖的指点。要不是有您老的指点,我还在为那一道剑意而发愁。”王恒道。
“不必谢我,这都是你有这份心的缘故,我不过是替你指明一条路而已。亚圣的浩然之气,源于儒门的天地之心,但更有一股刚正勇猛、精进无匹的意蕴在其中。倘若你没有这份心,就算明了其中诀窍,也是徒劳。你所奉的这份道,其志甚远,所怀甚大,虽然一朝领悟之后,威力无穷。但是这行进的道路,却是因为有着无比的羁绊纠葛,而比那天地不仁之道要艰难许多。在这条道上,真正走到了终点的,恐怕是没有一人。”血魔老祖悠悠地道。
经历了刚才的交谈之后,王恒对于血魔老祖的话,再无疑虑。这一代魔祖,果然是个眼光高远、看事透彻的人物。他对于儒道的评判,显然不会有错。听到他说儒道这条道路,并未有人走到终点,王恒心中,不由有些失望,道,“您是说,连儒圣、亚圣这样的儒道圣人,他们,也没能在这条路上走到终点吗?”
血魔老祖,微微一笑,“责任越大,所需要的能力也越大。儒圣、亚圣之类的儒道圣人,已经堪称是逆天之人。他们承担起了常人所远远难以承担的重担。但是,教化万民,众生皆乐,永世太平。这样的宏愿,又岂是出区区几位圣人所能实现的呢?否则的话,我又何必走上求魔的道路?而今的天下,又岂会是这般争斗不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