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坐的弟兄比八爷长得入眼不少,至少身高方面达标了,也是个大高帽,长袍子,可惜全是白的,脸也煞白煞白的,想着要是下大雪估计就看不见人……不,鬼在哪了。
当然,地府会不会下雪这问题,我就不知道了。
我就瞅了他一眼,心里就清楚了,这弟兄肯定就是八爷的坑爹搭档七爷白无常了。
七爷一脸笑盈盈的,虽然笑多了看着傻,但总比八爷那苦瓜脸好不少:“姓名,性别,生辰八字。”七爷尖声尖气的问道。
看他笑我丫也跟着笑,我笑他眼神好,你看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天地俊杰,你丫还问我性别这种小儿科的问题!
“高富帅,男,今年二十!”我大声回答,惹得一旁八爷又哼哼了一声。
七爷“呵”了一声抬起头用劲瞅了我俩眼,一个人笑得自得其乐的:“就你还高富帅哪?”
我一听我就不乐意了,我叫高富帅咋的了,想我一表人才,车见车载,花见花开,他还有意见了?我再想想,你看他煞白煞白的,还是个鬼差,叫白富美倒是挺合适。
七爷他也不理会我,从一旁抽屉里翻了个黄本本出来,翻得呼啦哗啦响。
我看着我就替那本子心疼,我说你这么大个鬼,你犯得着和一老的掉页的电话簿过不去么你。
他翻着翻着又突然“咦”了一声,没想到七爷从开头笑到现在,感情却倒是挺丰富,还喜欢用拟声词。
七爷又抬起头看看我,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也看看他:“咋的了?”
七爷他就这么看着我,用尽全力忍着笑,装的一脸悲剧的表情,搞得嘴角一抽一抽的看得我心里直痒痒,恨不得上去抽她俩大嘴巴。
“我说,老兄你就是个杯具!”七爷尖声尖气的叫了一声。
我挠挠脑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七爷你啥意思哪?”
我得问哪,俗话说得好,不耻下问,我一好青年当然得多问问题哪,再说我要整不明白我死的不安心哪。
别看七爷整天笑的和二百五似的,声音又尖声尖气的像个公公,人倒是比八爷那牛逼哄哄的好多了,挺大方的就把黄本本塞给了我:“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来就看了,我滴个天哪,哥那天出生,哪天上学,哪天开始伟大的外卖事业,一应俱全。
我心里就不爽了,我说你要崇拜我就算了,你怎么还跟踪人肉呢,这多无耻哪,万一哥的生涯有什么污点,被万千粉丝知道了多不好哪!
“这是生死簿。”八爷冷不丁的发话了。
我转过头去看看他,嘿,我想这小子怎么半晌没声,原来拿了个诺基亚正倒腾俄罗斯方块呢。
我“哦”了一声,心想原来传说中的生死簿就是这么个破的掉页的电话簿。
传说就是不可信。我眨巴哈巴眼睛,转念又一想,要说现在的人无耻,整天爱在网上人肉这,人肉那的玩儿,搞得人家改名换姓的不得安生,但你再无耻,你也无耻不了地府哪!
得,扯开话题了。
我盯着生死簿上我那一页就开始看,看了半天,好家伙,还真什么都记,我又偷偷瞅了眼七爷,看着小子整天笑嘻嘻的,还真得罪不起他,他要一不爽把我的**到处告诉别人,哥以后还怎么见广大人民和鬼民哪?
你别说,看看就一页字,可那字都小的和蚂蚁的孙子似的,看了我大半天才看到了头。
我顿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我恶狠狠的瞪着七爷,我生气哪!
那破本子最后一条写着,寿终:九十九。
我说你小子小学没毕业的吧,这好端端写着九十九,结果老子才二十就跑来了,这不科学哪!
呵,在地府讲科学,估计是行不通了……
“你这算什么意思那你!”
我怒火攻心一把就扯住了七爷,谁让人家八爷矮呢,我要扯他还得弯腰,那多累那!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公然殴打鬼差是要下油锅的!”七爷一边叫唤一边伸手去扯八爷的袖子:“范兄你帮帮我哪!”
八爷一幅雷打不动的样子,依旧不冷不热的哼哼了两声:“知道了,谢兄你先等等,我马上就通关了。”
好嘞,这厮还在纠结俄罗斯方块呢!
我松开了七爷,想我一生成长史,从好孩子到好少年再到好青年,就因为地府做错了个算术题我就下油锅做成丸子这不值哪。
“那这可咋办呢?”
我泄气的看着七爷,手里还死死攥着那生死簿,心想这东西我可得拿好了,这回去的可能性看起来不大,那我就等投胎,我拿着这东西投胎,下辈子就给人算命,坐在那撑个小阳伞哗啦哗啦的翻翻本子,一算一个准。
“那啥,地府收人收错了时间那是常有的事,虽然一般顶多差了个一两天,像你这么离谱的上一次还是几千年前的事了。但我这不也没办法嘛,我要去告诉领导审批下来至少得有个几百年,照这么算你要投胎都能投俩辈子了,不划算啊。”七爷拍了拍我肩:“节哀顺变吧。”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那简直就像无数艹尼玛神兽在广阔的马勒戈壁大草原上欢快的奔腾。
我哭,我使劲的哭,我要哭的连七爷你都跟着哭。
我说你鬼差怎么就这么坑爹呢?更重要的是,咋就被我给遇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