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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续(1 / 1)

。冉腊娥感觉暖融融的,又问:“这怎么保温法的。”冉晓春自豪说:“他自己发明的,用煤炭炉子保温。”冉腊娥钦佩的又说:“瑞全,喏,我也准备栽一二亩的早谷。我向你预订二亩田的早秧,看你说多少钱。”张瑞全果敢说:“我这不是卖的,是自己田里要的。”冉腊娥说:“我知道,哎哟,你插得多的给我。”冉晓春说:“是有多的话,给姑妈还要么钱。”冉腊娥听得心里舒服,说:“瑞全,你忙。我不打挠了。”张瑞全“嗯”着,冉晓春送她到前屋来,高兴说:“嗳,种这几百亩田,也感谢乡亲们的光照,瑞全说了,准备这几天请县里的花鼓剧来唱一夜的戏,表示我们的心情。”冉腊娥说:“太好了,不过,人家都请的岳阳班子来唱。阵脚齐整,唱得也好。”冉晓春说:“是白天小成他们说的,就请县里的好。还说要听站花墙。”冉腊娥认真说:“晓春,我有一事求你,你知道的,姑妈我是从不求人的。”冉晓春见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气快说:“么事,姑妈,你说呀!”冉腊娥哀求说:“我那块责任田村里换给了你叔子瑞金种着。我想要回来自己种,你给我去说说。我也还要找他的。”冉晓春收敛了笑意,苦楚说:“哎呀!这事恐怕不成,您看哪,上次为林场的田,我们俩家已经闹得僵起了。有好长时间我们没有往来了。”冉腊娥说:“哎哟,你只嘴里乖,这点子事都不肯给姑妈帮忙。”冉晓春说:“不是的,姑妈。我们真的没往来了。”冉腊娥劝说:“亲兄弟的,又没有什么杀父之仇,怎么不能往来呀!”冉晓春说:“不信,你去问问那边。您刚才说的早秧的事,就是我做不到,插不成,都让您先插。这事我说到做到。”冉腊娥耻笑说:‘我田都没有,难道插到床底下去。好了,你不肯帮这个忙,只有我自个去。”她说下这话就向屋外走,冉晓春一直送出门来。又说:“您让友琼他们出个面,要县里干部找乡里,乡里再找村里。说是上面压下来的,要落实政策。看那边不给也不成。”冉腊娥懒听得这些,转过脸说:“别送了,你去忙你的。”

第二天,天色刚能显出人影,冉腊娥就起床了。她慌乱的漱洗后,顾不得给猪子喂食,踏着雨水般的露水,来到南岭子的责任田。这窄窄的田埂她走了几十年,只是最近几年未曾涉足。田埂上也萌发起嫩绿的小草尖,田地里是一片的油菜。水田里种油菜,可以“油稻稻”三收。也有的只准备种一季中稻的。也有的田块零星的空着,那是低坎子田,头年就预备好种双季稻的。冉腊娥家的那块责任田,还是那么方方正正的放在那里,靠田埂边已经翻耕了一小块。看来是准备作秧脚田的。站在这田埂边,她就思绪万千,看到过去的情形。刚分田那会儿,为了田里排灌水,还和张瑞金家的拌过嘴;还为那田埂越变越窄,甚至没有田埂了,也吵过架。后来都兴弃田风涌外出打工,冉腊娥也不再看重那一寸的土地,让公公张凤国又重新挽起了一道田埂分界线。张友倩看她家主动让步,也让张瑞金从自家田里把田埂绑宽。就形成了现在能走人的田埂了。在她沉浸在难忘的往事中,不远处有人在喊:“田边是人是鬼,你做声啦!”冉腊娥听出来了,是张瑞金,转眼也看出来了他的身影儿。牵着牛,背着耙向这边走来。冉腊娥说:“是我。我是人。要是鬼早把你骇死了。”张瑞金说:“是冉女巴女巴 ,这么早来割猪菜的。”近了,彼此都看清脸相了,疑惑的对视了下。冉腊娥激奋说:“瑞金,你是几时看我在这里割猪菜的。这里长了猪菜?我是来看我的田的,是谁把我的田给耕了。”张瑞金一愣,放下耙,丢到翻耕的田里。忙说:“嗨,你是说人话,还是说鬼话的,一辰早!这田村里早换给我了,我都种两年了。是我昨耕的,今天赶早把它耙出来。这两天就下秧了的。”冉腊娥见他口气生硬,忿懑说:“呔!跟你说清楚了,这田是我的,你不能耙。”她说着,便去拉住他的牛绳子。张瑞金火了,大声吼:“你说真的说假的,你给我死走开!”他使劲一歹手,将冉腊娥带倒在地,险些坐到水田里去。冉腊娥忙站起来,膨胀着脸大声喊:“狗日的瑞金打人罗!”又说:“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此时,她把性命置之度外,正好去见张道然呢。张瑞金去套好格栏,站到耙上去,正要扬鞭,冉腊娥抢住了他的牛鞭,用力一拉,险些把他拉下耙来。他晃了下,立稳脚,狠狠说:“你个孤婆子,别怪我不客气的。”冉腊娥已顾不得什么了,站到水田里他的耙前。大声喊:“狗日的瑞金,打人罗!打死人啦!”已经有人来田野的,听到叫喊声,忙跑过来。只见张瑞金一掌将冉腊娥掀倒在水田里。有个半老头责斥说:“瑞金伢,你怎么对冉女巴女巴 这么下手呢!”张瑞金申辩说:“你看到没有,她不让我耙田!”冉腊娥趁着有人来了,更大声喊:“狗日的瑞金,欺侮我一个老婆子,打人啦!”有人下田要扶起冉腊娥,她赖在水田里,哀诉说:“我不起来。我让他打死塞到鼻眼里。我这个老命,还抵不了他的命!”半老头吼道:“瑞金,你给我下来!是么事,说清楚了再耙也不迟的。刀不跟斧斗,男不跟女斗。况且冉女巴女巴 还是一个老婆子的。你的家里也还有老母呀。”在众目睽睽下,张瑞金这才被粗犷的吼声怔住,回到田埂上来。冉腊娥溅了一身泥水,死也咽不下这口气,恨不能钻土入地,去见张道然,凄怆嚎啕起来。在众乡亲的百般劝导扶携下,才立起身来,一个泥人似的。又过来一妇女,擦着泪,劝说:“冉女巴女巴 ,快回去换了衣服。有么事坐下来说不清的。您一个人的,要弄病了,谁来服侍您。”冉腊娥终于开口,说:“你们要他也回去。”半老头说:“瑞金,回去伢,今天不耙了。你呀,把你哥的忍耐学一点都好了。你看你,要真闹出人命来怎么办。”听了这些舒心话,冉腊娥的情绪稍稍平缓些。张瑞金丧气说:“你们不要听半边辞,我今天真是起来早了,撞了鬼!”众人都劝张瑞金先回去,熄了这祸再说。还有人去帮他牵牛,他丢下耙在水田里,忿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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