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卢容结结巴巴地,因为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只好含含糊糊地问了好。
活了大半辈子,前半生可真算是白活了。
人生中竟然还会有这么美丽的风景,这让那个曾经起早贪黑为一家生计发愁的农村妇女顿时开朗起来,她以前的心思和眼界是多么狭隘!
“你好,我叫海云琛,是孟仪珠的老板!”
见卢容跟自己打招呼,海云琛也彬彬有礼地回应说道。
“啊,原来是海先生吗?原来你是仪珠公司的老板啊?”卢容因为心思分神,浑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答应过仪珠的,在外人面前要称呼她为“孟小姐”,要装作不认识。这也是人的下意识反应,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别人稍一引导,她自然而然地地就跟着回答过去了。
忽然又想起来,孟仪珠的顶头上司不是张未来吗?那这个叫海云琛的,是和张未来是同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分明是第一次和她相见,他为什么就跟她提仪珠的名字呢?
“海先生,你……你怎么知道孟仪珠是我女儿?”
听到海云琛所作的自我介绍,卢容直觉便是认为,海云琛是知道她和孟仪珠的关系的。
海云琛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抬眸朝旁边的张未来看了一眼。
未来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便抢在前头,故作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卢阿姨,你说孟仪珠是你女儿?”
卢容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未来订婚那天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在她面前,自己并没有承认和孟仪珠的真正关系。
“那个……这个……”卢容有些讪讪的,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一样,一脸尴尬地看着未来。
“卢阿姨,你说的,你的女儿,是她吗?”海云琛倒很配合地没有戳破未来,反手朝病床上一指。
卢容本来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听海云琛说话时,便不由自主随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其时她正站在床尾处,一抬眼便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病患的,只是乍一见到海云琛之下,便忘了去看床上的人了。
现在一看之下,不由脸色大变,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头,低下头来,仔细地看了看病人的那张脸,看看孟仪珠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有点滴管一直伸进盖着的棉被里的,可以猜想到,孟仪珠的手背静脉血管上,正插着一根针头。
“我的娘哎!仪珠,仪珠啊,你这是怎么啦?”卢容确定病患便是孟仪珠,不由失声大喊大叫起来,“仪珠,你能听到妈说话吗?仪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孟仪珠毫无反应,若不是鼻间还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她几乎都要以为孟仪珠已经死了。
即使如此,她看到这样的场景,其心中的震撼,也不啻一个晴天霹雳。
“张小姐,仪珠她是怎么了?”卢容陡然想起今天未来是请她来护理病人的,没想到这个病人,竟然是她的宝贝女儿孟仪珠。初时因为优厚的酬劳带来的兴奋感早已丢到爪哇国去了,只留下一脸不解与心痛。
“她跟公司同事打架,撞到墙上了。”对于卢容表现出来的对孟仪珠心伤紧张之情,未来表现得无动于衷,“没想到她竟然是卢阿姨你的女儿啊,上次你到陈家别墅的时候,也没听你提起过啊。”
“那个……那个……”卢容不好意思说是孟仪珠的原因,加上心系孟仪珠,也顾不得多作解释了,“对了,张小姐,那仪珠她要不要紧啊?她没事吧?你说她跟别人打架,是为什么打架啊?那个人怎么这么狠毒,竟然把人家撞到墙上去啊?我要去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放心,死不了!”未来硬梆梆地回答道,“她又不是第一次跟人打架了,哪次不是好好的?”
卢容脸部肌肉抽了抽,未来的语气不但轻描淡写的,孟仪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竟然没事人一般,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就算了,竟然还有讥讽挖苦孟仪珠的味道。
这让卢容心里极度不快。
她可以嘲笑奚落自己,但绝不允许说孟仪珠的不好。
“张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躺着的可是我们家仪珠哎,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那卢阿姨你知不知道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子被她打昏了,你如果见到的话,会不会觉得别人也很可怜?”未来突然激动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尖锐。“只有她孟仪珠是她妈生的,别人都是猪生的、狗养的?”
未来因激动而涨红了脸,鼻端也呼呼地直喘着气,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中满是幽怨忿然,一字一句,都像充满力量的鞭子,一寸一寸挥在听者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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