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都给打破了。
首先,老爹给李云一掌轰杀。
由此,打掉了父亲,和李云这两个人,于刘郁心目中的位置。心理的天平被破坏,人格的残缺,使得刘郁开始寻求保护,这时,若母亲方清雪还活着,也许好办,可以慢慢治疗。但母亲的死,让刘郁的病,加重了。心灵深处,全部的支柱,一一的消失,彻底的不复存在。这让刘郁痛苦不堪,他进入了内闭,自封的道路,尽可能少的和外部接触。
或许,刘郁还有华顶这个引导者,但他被汪洋干涉了,对刘郁不是没有影响,却很少。
而且,华顶死了。
如此一来,刘郁已经没有多少精神财富空间,他变得贫穷一片,他变得……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存在的了。失去了亲情,失去了信仰,在宗教里,把这样的人,叫为无信者。称为魔鬼。凡人没有宗教信仰,还有朋友,没有朋友还有亲情,没有亲情还有社会关系,没有社会关系还有道德法律。但现在……对于刘郁来说,这一切都崩坏了。
他身上,仅余的,最多的,是他感觉中,杀人的那种快乐!
楼下,刑警大队的齐队对陈至善道:“不安排狙击手,真的行吗?”
陈至善看着从楼上开始行动的那些往下徐徐而落的特警,道:“你们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武术家,一般人,普通人,你用狙击枪瞄准,那是没问题,甚至普通的武术家也是可以这么对付的。但这个人却完全不同,他经历过生死的战斗,只消你一瞄准他,他立刻就能感应,到时,我在里面的那位嫂子就危险了。”
齐队道:“真有那么神啊……得,反正小子们一动手,也可以搞定。这么些年了,我就没听过什么武林高手可以逆到天去。”
这时,一个信号响起,从步话机里,一个特警说道:“队长,我们已经到位,是否现在行动?”齐队道:“现在行动!”上面的特警立刻开始往下落,他们动作飞快,却不知道,刘郁已经在里面,把菊真打抽出来了。
情况一触即发。
赵致红感觉到不对,她道:“你……你还是自首吧……坦白从宽……”
刘郁道:“你想我牢底坐穿?不!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我,左右我!”
赵致红方要叫,但已经迟了。
“砰”一声响,一枚催泪弹从外头打进来,烟雾一下子就升起。
刘郁一步跃起,一个特警刚刚跳进来,就被刘郁抹了脖子,还没等他倒下,刘郁已经杀向余人。催泪弹,对别人有效,但不是刘郁。他眼睛闭上,只凭感觉,一刀刀斩出,将人杀死。虽然是警察,可刘郁一点也没有留手的习惯,他的灵魂,他的道德,他的过去,一切,都已经扭曲了。
从那贫瘠的心灵里,长出的,只能是丑陋畸形变态的怪物。
一个变态怎么形成的?
不幸的童年,剧烈的打击,悲惨的命运……这一切,都形成了。从小学武,被父亲毒打虐待,从来没有过轻松休闲,没有玩乐,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此的童年,称得上是悲惨。只不过,和那些士兵们一样,刘郁从小被训练的死死的,几乎没有思想的空间,但,那片空白,却是必然的。如果以后,刘郁有好的朋友,亲情,这一切是可以弥补的,但那都消失了,所以刘郁的确是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至于剧烈的打击,父亲在面前被打死,打死父亲的是他的师爷,这让刘郁根本下不去手,他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随后,又目睹了母亲上吊,这一切,形成的悲惨命运,让条例齐备。
此时的刘郁,已经可以说是个变态了。
他因为自己的痛苦,所以也不把别人的痛苦放在眼里,也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哪怕稍有一点心,也不会对这些特警如此的斩尽杀绝。
但此刻,刘郁出手,一刀刀,都是奔脖子去的,只消抹断一点点,切破动脉血管,立刻就能杀人。这是那些特警,哪怕装备了防弹衣都没用的。最要命的是……在外头,由于怕刘郁感觉到,所以特警们还没有安排狙击手。
因为诚如陈至善说的。
以刘郁那经历了生死广州十虎拳赛的经验,感觉是十分敏锐的。
只消有一丁点不对劲,他都可以感觉到。
当年,孙禄堂老先生自己的住宅内教徒弟,鼓励徒弟偷袭。结果没有可以得手的。
还有东瀛的武道大家,宫本武藏。他年青的时候功夫很粗糙,但老年的时候老而弥辣,厉害得不得了,也让人来偷袭自己。有个弟子打算偷袭他,结果方一出手,就被宫本武藏感觉到了,一个眼神过去,对手就不战自溃了。
这就是武林高手与众不同的特质。
你想要用狙击枪狙击一位真正的,有过生死体验的武林高手,那不啻于做梦。
的确,是有很多习武的,功夫好,却被枪狙死。
让人觉得,你功夫再好,用狙击枪远距离狙杀,一样可以将你打死。但,那仅仅是指一般的武林高手。而不是刘郁这样的。这里说刘郁这样的,是打死过人,而且,不止一回,是经常杀人,不仅经常杀人,还常常自己也处在生死的危机中,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锻炼出来的五感六识,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甚至,你拿眼瞪一个普通人,都会让人有所感觉,何况是这样的武林高手。但,不用狙击手,结果是,这入窗进屋的七名特警,先后的,被杀死。
血流一地。
赵致红看得呆了,没想到,这个少年人,会如此的残忍,如此的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