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浑身颤抖的厉害,她不想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若是吕妈妈还在……
现在,吕妈妈已经不在了。
她没有依靠,她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夏阮,那么夏阮或许会饶恕她一命。
雪儿看着坐在身前的夏阮,只见眼前的女子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和善的神色,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纯善,温和,像是最无害的人。
雪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浊气,然后继续磕头,“夫人,求你饶恕了奴婢吧,这些事情真的和奴婢无关啊。”
夏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放在桌上的茶盏拿了起来,啜了一口茶水,半响才道,“你可知你说这些,若是有半分虚假,我都不会轻饶你。吕妈妈是跟在林姨太太身边多年的老人,无凭无据你便想诬陷她?”
“奴婢没有诬陷她。”雪儿听着夏阮的言语里带着几分犹豫,赶紧趁热打铁,“奴婢怎么敢欺瞒夫人。”
雪儿从袖口里的小布包拿了出来,“这里的有个小账本,是奴婢从吕妈妈的屋子里偷出来的。这些年来,吕妈妈瞒着林姨姨太太挪动的钱财,都全部记在上面了。”
六子从雪儿的手里将账本拿了过来,然后转身递给了夏阮。
夏阮握住手里的账本,慢慢的打开,然后认真的瞧了起来。
南萧是如何败落的。她不是很清楚。
但是,昔日的南萧的钱财,不会比东萧少太多。
东萧拿了权。自然不能又拿了所有的钱。
她的公公萧润清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是因为太过于重情重义,所以最后会含恨而终。
账本上的一笔笔账目写的很清楚,看着上面记的东西,不禁让夏阮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
南萧……从前居然这么富有。
而且,夏阮还发现,其中一大笔银子。流动似乎有些不明。
吕妈妈在账本上写的是,固定。
就唯有固定二字。但是却用了不下十万两。
这个数字让夏阮,手里不禁冒出一些冷汗。
“夫人……”雪儿轻轻试探的唤了一声夏阮,“夫人,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奴婢的屋子里还有吕妈妈和林老爷的通信。你若不相信,便让薛总管去取来。”
夏阮将账本一合,转眸看着身后的薛总管。
此时的薛总管已经浑身乏力,若不适靠着他的意志力,怕是早已和地上的那些人一样,晕阙了过去。他这一辈子,用了不少的计谋才走到现在这个位子上,若是夏阮将他赶出侯府,那么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林家。是绝对不会收留他这个人了,而且林老爷又被软禁在京外。
薛管事害怕极了,他害怕夏阮下一步就是来处置他。
“薛管事。”夏阮的嗓音依旧轻柔。听不出她的情绪到底是如何,“你可知,‘固定’是什么?”
薛管事瞪圆了双眼,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夏阮微微一笑,摇头道,“既然薛管事不知。那么……”
夏阮说了一半,便停顿了下来。“其实,我还想让薛管事多陪侯爷几年呢。”
这句话,好比一把利剑,刺中了薛管事的心。
薛管事是林家的老人,他从前也在林家做过一段日子的管事。
林姨太太下嫁到南萧,他便跟着林姨太太到了南萧。后来,又做起了长安侯府的管事。
多年来,薛管事看过的账目不计其数。
夏阮想从薛管事的嘴里知道一些东西,若是薛管事告诉她便是最好,若是薛管事不说,她也有其他的办法知道。
如今,她不想让林家再次威胁到他们。
其实,夏阮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若是林家老爷子真的想要谋反,那么他怎么会亲自将自己送到丈夫的手中。按理说,在他和朱砂策划抓住她的时候,林老爷就应该躲的远远的。就算丈夫后来或许也能抓住林老爷子,但是也不会如此的简单快速。
因为丈夫抓到林老爷子,也就不过五日时间。
这个时间,夏阮觉得有些问题。
一个策划了多年的谋反的人,会轻易被人找到?
夏阮是不相信的。
她会选择今日来盘问这些林家的老人,也是想从她们的嘴里,知道林老爷的一些事情。她从前不发作,其一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其二便是想找到一个破绽。最好是,这些人和林姨太太发生矛盾的时候。
现在,她把握到了这个机会。
林姨太太此时怕也是明白了,效忠她多年的吕妈妈,其实心一直都在林家。那些效忠,也是吕妈妈不得已的效忠。
过了半响,薛管事才开口道,“老奴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