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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素叶不行(2 / 2)

素叶经过年柏彦身边时没做停留,倒是乔伊眼尖瞧见了她,在身后轻轻叫着,“哎,你不是素叶吗……”

她没搭理乔伊的召唤,径直出了餐厅。

乔伊一头雾水,“年哥哥,她怎么不搭理我啊?病还没好吗?”

年柏彦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没说话。

回到房间的素叶,第一眼就看见了随便搭放在沙发上的男士衬衫,是年柏彦上午穿的那件,原来他回房换过衣服。

素叶没叫管家来收拾,拿起衬衫,收紧手臂搂住,还残留他的淡淡气息,她的眼眶有点胀痛,情愿上面有点香水味,这样一来更会让她觉得提出分手不是件错误的事。

可上面,除了他的体味就没有其他的了,哦不,还有,他们共同用的浴液很清淡的气息。

她还要继续留在这个房间吗?

乔伊都跟来了,说不准,这个总统套原本就是年柏彦想跟乔伊一起住的。

又或者,年柏彦今晚压根就不会回来。

素叶觉得呼吸不顺畅了,放下衬衫,拼了命地调整呼吸,然后跟自己说,素叶,你跟他已经分手了已经分手了,别忘了,还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

十二点半,年柏彦才拖着倦怠的身子回了酒店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连灯光都是安静的,细腻柔和。

年柏彦这一天就没闲着,从早上的视频会议,到下了飞机后跟市委领导的应酬,再到后来分销商的见面,时间就像是沙漏,令他没有闲下来过一分钟。

扯下领带,他进了卧室。

偌大个卧室却不见素叶的影子。

年柏彦脚步一顿,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换房间了,或者,不声不响离开酒店了。

眉头皱紧,朝着大*过去,一掀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素叶睡着了,整个人趴在*上,被子压在她身上,枕头压在被子上。这张*本来就很大,她又典型的娇小依人的主儿,让被子和枕头这么一压,不掀开被子看还真找不见她。

年柏彦忍不住笑了,少顷,无奈地摇头,可眼神里是无尽的*溺。

没叫醒她,轻轻坐在了*边,将被子掀开一角,方便她能够顺畅的呼吸,一时间他倒是有点担心了,要是回来再晚点她会不会被自己的睡姿给憋死。

她的脸蛋儿睡得红扑扑的,让他想起了婴儿,这倒是没错的,在他眼里,她有时候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跟她小时候一个德行啊,只要稍稍对着他娇滴滴的一声,他就无法抗拒了,再多的愤怒和疲累也烟消云散。

年柏彦承认自己上辈子定是做了孽,这辈子才对她束手无策,无论她怎么无理取闹,无论她怎么将他激怒,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她。

两个星期,想她想得都快发了疯。

除了出差不在北京,他都会后半夜回一趟三里屯,看着她各种各样的睡姿,又气又可笑,他真的很想叫醒她问问,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能睡得着?

他会情不自禁搂着她小睡一会儿,不等天亮就离开,其实,是怕极了她的那句,柏彦,我们结束吧。因为不管他想不想承认,他都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读出她的心思来,她是真的想跟他分手。

她做伴娘的样子很美,但他想,如果她成为新娘会更美。当众人将她往他怀里推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说,叶叶,嫁给我吧。

他在踌躇什么,原因说不清楚,也许,信任真的成了彼此最大的障碍。

可有一点他是承认的,他想她,想分分秒秒看见她。

所以,安排了这次她跟着出差,哪怕她每天只是疯玩都无所谓,只要能看见她。

他不想她抛头露面,所以拒绝带她出席跟市委的应酬,他是知道她的,对这种商业应酬向来没什么耐性。应酬结束后他还以为有时间陪她逛逛,不成想又来了些分销商,原本他们是定在风情场合,被他拒绝了,他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酒店,然后给许桐打电话,命她将素叶带回酒店用餐,目的,就是希望能看见她。

与分销商谈得不咸不淡,原由是,他总是无法定下心来听他们说些什么,不远处的那道影子总会勾着他的心,让他分神,让他的目光忍不住往她身上飘。

她今晚是只吃了甜品吗?

没吃主食,连菜都很少吃。

是因为乔伊的出现吗?

可乔伊的出现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不过,他倒是有点私心了,如果她对乔伊真的在乎,那么是不是预示着,他们两个还有希望?

感情这种事不是他所擅长的,他能做到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无往不利,但唯独做不到的就是保证一份感情天长地久。这段路和历程对他来讲是全新的陌生的,他相当于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盲人,在湍急的河流中摇摇晃晃。也不是不明白放手的道理,可是相放又放不下,总觉得她是属于他的,不管闹得怎么个天翻地覆她始终是属于他的。

借着淡淡的光,年柏彦凝视着熟睡中的素叶,手指轻轻攀上她的眉眼,抚过她长而整齐的睫毛。爱情是公平的,所以他无法阻止其他人对她的爱慕和窥视,但爱情又是自私的,所以他无法忍受其他男人将她纳入眼的温柔。

他忘了柏宵已经长大成人了,还当他是个孩子。刚开始他在担心柏宵对她的排斥,但渐渐地,向来不服谁的柏宵对她言听计从,向来叛逆的柏宵却只跟她倒出心事时,他看到的是,柏宵追随她的目光。

他在爱情手足无措,却不代表着他事事迟钝,柏宵太年轻太不谙世事,所以他无法掩藏他的情绪和忍不住驻足在素叶身上的目光。

所以,他做出了让柏宵回国的决定。

可她,帮着他进入了车队。

而那一天,他亲眼看着柏宵吻了她。

年柏彦的心口蓦地痛了一下,像是车轮碾过。

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亲生弟弟。他知道这件事跟素叶无关,但又痛恨着她,她招惹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柏宵?

他突然很怕,柏宵有一天跑过来跟他说,哥,我爱上素叶了,能把她让给我吗?

就好像那一年柏宵兴高采烈地跟他说,哥,我太喜欢你那辆跑车了,能把它送给我吗?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爱护它的。

那是他看上很久的跑车,也是他没日没夜在钻矿里搭着命奔波才买得起的跑车,就因为柏宵是他亲弟弟,他二话没说就把车钥匙交到柏宵的手里。

可女人,他能让吗?

不能。

换做其他女人他都可以,但惟独素叶不行。

所以他愤怒,他急躁,他问出了那句:你跟柏宵有没有发生关系。

这句话是混蛋,因为连他自己都很清楚,她是不可能跟柏宵发生关系的,可就是因为柏宵是他弟弟,他才格外地愤怒。

年柏彦抽回手,他要怎么做?就是因为太过迷惘失去了方向,所以才始终拉扯着不放,所以才在她哪怕是睡梦中的撒娇,他都会觉得幸福。

他爱得无能为力,却又无可救药,如果放手会怎么样?伤口真的就能痊愈吗?

*边的玻璃桌上,电脑的指示灯还亮着。

年柏彦拿过来,点亮了屏幕。

她睡前原来在赶计划书,可能是实在困极了才将电脑随便放在一旁了。

年柏彦看着她拟出的每一项计划,还未完成,却每一条都拟得详细漂亮。计划书之前是一份对上一季度的简单回溯,其中有一段话像是总结,却又像是心情的抒发。

接过太多的例子,为情感飞蛾扑火的,最后却也消散在寂寥的时光之中。这就如同张爱玲在《半生缘》中所讲的故事,再*悱恻也终究是用了句“我们回不去了”来结尾。流年经不过逝去,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渐渐淡走,那些撕心裂肺的痛,也悄然远去,那些摧肝裂胆的恨,也成了飞絮青烟。也许,当刻骨的爱成了风轻云淡的回忆,这,才是最大的哀痛。

年柏彦的眸光被这段文字狠狠撞击了一下,起了涟漪。

他将电脑阖上,俯身下来,轻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对感情不擅长的,又何止他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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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州天气变化得更离谱了,上午下了点雨,淅淅沥沥的润湿了阶前绿柳。年柏彦一早就出去了,等素叶醒来的时候,发现另一侧还是温热的,枕头上留有他的气息,虽淡,却证明他昨晚是睡在她身旁的。

许桐今天还做陪护,拉着她一定要去看苏州园林,先驱车去了观前街,吃了点东西就入了拙政园,又随便参观了下苏州博物馆,在山塘街吃了几道正宗的苏帮菜。

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山塘街的夜景着实好,难怪乾隆爷眷恋不舍江南,难怪隋炀帝死也要下江南。

吹了一天的冷风,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身体有点发烫。年柏彦整整两天都在应酬,倒是方便了她用他的电脑尽快完成计划书。写了两三页,心里还是发堵,乔伊的影子像是梦魇似的在眼前晃来晃去,她烦躁地起身冲了澡,想着早早睡去。

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些梦,杂七杂八的。梦见她紧张地试婚纱,看见年柏彦西装革履地走向她,牵着她的手走向红地毯的时候却对她说,谢谢你能来做我和乔伊的伴娘。

她在梦中哭了,眼泪像是从坏掉的水阀里汩汩不停冒的水流,打湿了衣衫。

朦胧中,有人在吻她。她睁眼,眼角都被泪水打湿了,头顶的男人却愈发地清晰。他是一定要这么折磨她吗?她明明就是醒了,怎么还能梦见他呀。

可男人的吻重新落了下来,愈发*激烈,令她透不过气来。

她彻底清醒,才发现真的是年柏彦,男性气息夹裹着淡淡的酒气,兆示着他的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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