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夜里噩梦,她梦见小卉子为她挡住万箭,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分不清,那是预知梦,还是梦魇,醒来之后便难以忘怀。恰巧,西遇传来消息,说是燕然使了计策,骗了小卉子随着他前往边塞。
为此,燕蒹葭没有阻拦。若是在往日里,她定然不会让燕然如意。毕竟,此次设计燕然去边塞,就是因为要在路上给他致命一击。燕然倒是也不傻,拖着小卉子下水,就是在赌燕蒹葭对小卉子的真心。
显然,他赌对了,但这次却不是因为燕蒹葭奈何不了他,而是那场未知的噩梦。
她思绪重重,却听闻马车外,西遇禀报道:“公主,金锦台到了。”
金锦台。
燕蒹葭下了轿撵,露出秀美的脸容。一阵风吹起,拨乱她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她才抬眼,便见着金锦台外头,站着一众熟悉的身影。
“是楚将军的人。”西遇显然也是认得楚青临的几个下属的。
“倒是稀罕。”燕蒹葭挑眉,鎏金外裳微微迤地,她脸上却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从前没有听闻过这楚青临也有这等子爱好。”
说着,她脚下踏步,就要朝着里头走去。
楚家的下属见着她,皆是行了个礼,几人倒是平静,看得燕蒹葭心下顿时明了。
微微抬眼,她很快入内。
金锦台作为建康最负盛名的戏班子,自是极为奢华。燕蒹葭时常来听戏,倒是极为熟稔的便入了里头。
但见她踏步入内,便瞧着楚青临端坐在正中央,身姿笔挺,如青松一般。
今日他穿着一袭烟青色的锦衣,腰佩墨玉,眉眼如画。冷峻的气息,哪怕是隔着老远,也让人生畏。
不过,除却楚青临,燕蒹葭更为讶异的是,她看见楚青临身侧,坐着的女子。
那女子身姿曼妙,一袭粉色衣裙,显得尤为可人儿。
“公主。”
一路,金锦台的小厮们个个拱手弯腰,恰好便惊动了前头端坐等待的楚青临和她身旁的女子。
女子回头看来,燕蒹葭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意。
永明郡主,风嫆玉。
真是不凑巧。她眼底划过无声地蘧然,永明在见着她的那一刹那,神色便跟着慌乱了几分。
她脑海中,顿时起了一丝想要逃的念头。但念及自己也是一国郡主,如此仓皇逃去,怕是惹人嘲笑。
于是她起身,镇定的和燕蒹葭打了一声招呼。
“公主。”楚青临亦然起身,朝着燕蒹葭点头示意。
对此,燕蒹葭不为所动,楚青临自来没有什么礼数可言,她也懒得和这厮计较。
心中想着,燕蒹葭便笑着开口:“真是凑巧,没想到在这儿遇着郡主和楚将军。”
她这般一说,风嫆玉顿时想起自己听闻的关于楚青临和燕蒹葭的事情。
于是,她下意识揣测,或许燕蒹葭对楚青临生了旁的心思。
这样一想,她顿时大着胆子,抬起下巴道:“楚将军听闻我喜欢看戏,昨日便订下场子……”
“哦?是吗?”燕蒹葭瞧着风嫆玉的自傲劲儿,实在想笑。
难道她以为,这是一场女子间的争风吃醋吗?
心下懒得与这二人周旋,燕蒹葭也无心去问楚青临和风嫆玉的事情,便兀自走到一侧,坐了下来。
“金锦台的戏,都是顶顶好的,楚将军这是好品味。”说着,她兀自一笑,转头看向戏台。
时辰也差不多了,那新来的花旦,该是要出场了。
那一头,见燕蒹葭全然不在意,风嫆玉吃了个瘪,她本想炫耀一番,顺带在老虎前把一根胡须,惹怒她一下。
不料这燕蒹葭根本不在意,倒是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心下微恼,她兀自坐了下来。显得闷闷不乐。她想,若是楚青临对她有意,这会儿当是要安慰她才是。
可这一次,显然又是她多想了,楚青临奉命带她出来玩乐,却根本无心理会她。她一转头,便见楚青临正瞧着燕蒹葭出神。
“楚将军!”心下愈发恼火,风嫆玉挡住他的视线:“专心看戏!”
这气鼓鼓的语气,听得楚青临眉头一蹙,他冷冷瞥了一眼风嫆玉,眼底划过的杀意,让风嫆玉吓了一跳。
“永明郡主不喜欢坐这里罢?”他薄唇抿起,缓缓吐出几个字,冰冷至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