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高天师龇牙咧嘴抱着右腿坐在地上,一道狰狞创面,裤子布料嵌入小腿肚子里,血淋淋。
鹤冲天坐在沙发上,手肘撑长腿,身子前倾,指尖里夹着一支烟,眼睛里冷漠恣意。
周正站在高天师旁边,穿着短袖,胳膊上的爆炸肌肉看着就梆硬,不优美,但挺狠,手里拎一把铁锹,铁锹一角还有血迹。
客厅中央的桌子上,扔着一个符人,黄符红字。
鹤冲天见沈香引来,偏过头问:“你怎么来了?”说着下意识往她小腿上看,遮得严实,看不到。
“我还想问,你怎么来了。”
“训狗。”语气森寒。
昨晚上他给沈香引送药,沈香引说让他管好自己的人。
鹤冲天第一反应是周正是不是又说错话。
再仔细想,沈香引提到高天师,于是叫手下人查了高天师来青山市的住处。
没想到还碰上林俏珠。
桌上草扎的符人上浆糊黏着黄色符咒,符咒上龙飞凤舞的繁体字,除了“沈香引”三个字,还有清晰的“厄运”二字。
沈香引提手漫不经心指向低着脑袋的林俏珠:“你是说,这只狗吗?哈,我还以为她是你什么人呢。”
鹤冲天眼神微微沉,沈香引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儿……
只见沈香引不忙着动作,拉过门口椅子,刺啦一声刺耳,“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鹤冲天:“你知道些什么,不打算跟我说么?”
沈香引歪歪脑袋,没说话,视线却飘向他黏住,显然是不打算先露底,叫他继续。
鹤冲天垂眸深吸一口烟,火星子同他眼神中闪烁的凶恶一起亮起,蓦的抬头朝林俏珠:“你过来。”他手指点了点旁边的地板。
林俏珠和鹤冲天认识早,见识过他早年的手段有多残忍,太平了些日子,鹤冲天不用每天刀尖舔血,导致她差点忘记,鹤冲天狠起来是什么样。
林俏珠肩膀颤抖,她除了害怕,还有一种更难受的情绪:羞愧。
她一直努力在鹤冲天面前维持自己的体面,从不把那些腌臜事拿到明面说,自认为没有作践,只是魅力无穷娇花一只,各路大佬争先青睐的明星。
被鹤冲天撞破她和一个瘸腿老男人过夜,羞愧难当。
林俏珠双手攥紧垂在身前,挪着步子到鹤冲天指的位置,扑通一声跪下。
沈香引鄙视的眯起眼睛,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变呢,只是换了主子。
鹤冲天觉得林俏珠跪的近了,抬起靠她近的那条腿翘脚,退避几寸,“说说吧。”
林俏珠垂着脑袋,肩膀开始剧烈颤抖:“我和高天师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我有事……”
鹤冲天不耐烦打断:“谁要听这个?”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符人。
林俏珠一怔,他是真不在意自己啊,丝毫的占有欲都没有,那么生气,是因为这个符人?可沈香引好端端站在这,一点事都没有。
林俏珠转脸过来看了眼沈香引,只见她事不关己,干干净净坐在那,睨着和看戏似的。
沈香引感受到她怨怼的眼神,耸了耸肩,挑了挑眉。
鹤冲天没耐心听林俏珠哭,语气施压:“不会回答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