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有那小小的一团后，阮凌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他抱着人站起，就想走出去。
结果前面的人突然被关上，隔绝了阮凌的脚步。
他头都没抬，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散去。
沈柏羡挡在他身前，喉头滚动，
“我们这回，认真谈谈好吗？”
阮凌戳了戳多多的脸，微微笑着，语气却依旧冷淡，
“门都关了，还问我做什么。”
他哄着怀里的孩子，坐回床上。
沈柏羡在他身前蹲下，抬头看他，
“幺幺好像知道了。”
虽然说是好像，但沈柏羡用了一种极为确定的语气。
他笑道，“你看，还是有人会支持我们的。”
“幺幺知道了又如何。”阮凌看向他，也决定，将这些话说清楚，
“她思想一直比这里任何人都前卫，你不是第一次知道。”
沈柏羡目光坚定，“有一就有二，所以，还会有其他的人….”
“沈柏羡。”
阮凌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也不是围着我们转。”
“幺幺是个例外，除了她，没有人能够理解….理解两个男人相爱。”
“我们生来的年代，这个时间，加上我们的身份，就证明了我们无法被接受，被改变。”
“我们是皇帝，是未来的皇帝，要有继承皇位的人。”
沈柏羡知道他在说什么，手覆盖在他的膝盖上，
“你在担心孩子吗？我们可以…..”
阮凌看向怀里的多多，淡淡道，“孩子，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条件，其他需要我们面对的，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我请求你成熟一点。”
“与其一错再错，不如在错误发生之前，阻止它的源头。”
“我们观念不同，聊不出个所以然，就到此为止吧。”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为轻，像是要将心中压抑所有的纠结，苦楚全部给倾泻出来。
沈柏羡抬眼看他，并没有阮凌想象中的任何受伤，暴怒的神情。
他依旧温柔的笑，只是目光中带着些许泪光，红润的唇向上弯起，扣在他膝盖上的手收紧。
“无需再聊，有你这些话就足够了。”
他的话，全都是对二人在一起之后所要面对的流言蜚语的诠释。
他也喜欢他。
沈柏羡确定了他的心意。
阮凌不由得心中一紧，像是听出了沈柏羡的话。
他嘴唇张合，纠结许久。
终究是没有再解释。
沈柏羡单手撑在阮凌身侧，缓缓起身。
在目光平视那一秒，沈柏羡突然停下了动作。
阮凌下巴处，放上了他弯曲的食指。
“会有办法的。”
紧接着，他食指一挑。
阮凌的下巴抬起，触上了温热的东西。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在城墙下的激烈，而是浅尝即止，甚至，带上了一丝咸涩的液体。
在阮凌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沈柏羡已经松开了他。
不知何时，他脸上带上了泪痕。
之后，沈柏羡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过身离开了。
离开了这个房间，离开了他的身边。
阮凌心逐渐下沉，在意识回笼之时，他已经来到了窗口。
可外面早就没有了沈柏羡的身影。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阮凌的下颚，滴在了怀中小孩的脸颊上。
阮凌后来才明白了那个吻的意思。
原来，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