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就用,管那么多。
流安被两人的对视虐到,暗叹一声,便不再问了。
闽州在越州之北,靠近南直隶,海运发达,以前靠商贸还能苟活,现在世道不太平,生意不好做啊。
叛军虽然被镇压,但小范围的动乱还是此起彼伏。
特别是,道观一般都建在野外山上,知州能护得了城,却护不了道观。
不少道观遭受劫掠,道士死的死逃的逃。
幸运的可以去城中找一富贵人家当供奉,不幸的就只能流落在外。
世道这么乱,老百姓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和钱财再去追求精神享受。
道士这个职业前途无亮。
不少道士都已经改行了。
直到崖州传来消息,说是昭阳公主为了即将到来的万寿节,重金聘请天下名道,炼制金丹。
重金!
不少落魄的道士蠢蠢欲动。
炼丹他们会啊!
他们炼出来的丹珠圆玉润,粒大无暇,成色漂亮,昭阳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杜圣兰是个修道之人,他曾经是闽州最大道观里的道士,只是后来因为练习炼丹之术炸了不少丹炉,观主实在忍无可忍,将他赶出道观。
被赶出来后,杜圣兰没有气馁。
他一直不停地继续钻研,继续炸炉。
只是他已囊中羞涩,根本买不起原料和丹炉了。
听闻崖州招募道士炼丹的消息,他本没当回事。
反正他确实炼制不出能治病的丹药。
可不知怎的,他还是尝试着掐指一算。
这一掐算,直接改变了他的主意。
杜圣兰遂整理行装,坚定地踏上通往庆州的官道。
有不少道士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官道只有一条,难免会碰上。
杜圣兰已经被道界除名,鉴于他“炸丹炉”的事迹实在太过出名,闽州的道士基本都认得他。
“杜圣兰,你不会也要去崖州吧?”有人嬉笑问。
“哈哈哈哈,他去能干什么?当着昭阳公主的面表演炸炉吗?”
“你们懂什么?杜大道长不是去炸炉的,他是去骗吃骗喝的!”
冷嘲热讽不断传来,杜圣兰充耳不闻。
他兀自低头走自己的路。
可有些人就喜欢找存在感。
一人捡起石子,砸向杜圣兰。
肩膀忽被击中,杜圣兰终于反应过来,扭头去看砸他的人。
“有何贵干?”
那人笑道:“没什么贵干,你走你的,我砸我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杜圣兰:“……”
如此歪理,实在令人不齿。
杜圣兰又问:“那你的石子为何会砸到我身上?”
那个人振振有词:“世间一切皆有因果,你怎知不是你自己合该被砸?”
杜圣兰默默想了会儿,煞有介事地点头道:“这位道长说得有理。”
说完,他挥起一拳砸中那人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