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书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但很快,就被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
夏小月收回凝视夏玉书的目光,反而看见夏风眼里的探究,也许夏风也察觉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不对劲了吧?
马老太用手捂着左脸,感受着嘴里有块地方空落落的,破口大骂:“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夏政那个老畜生家的小畜生么?你爷爷呢?让他滚出来!奥对了,我忘记了,你爷爷瘟死了,哼,老夏家没一个好揍性,一个个都是属王八的野种......”
人群“哗”的一下眼神全变了,包括夏成财也看向马老太。
马老太突然发觉自己没搂住,把年轻时候骂习惯了的话脱口而出了,她自己也明白,她现在也是夏家的一员,她的儿子孙子也都姓着夏呢,骂夏家都是野种畜生也是骂自己啊!
但话说都说了,架子还得端住了,既然夏政这里不好骂,那就换个人骂,换夏政媳妇儿,当时不是养着老二吗?手欠的货色,多事的贱人。
马老太拢了拢袖子,又扶了扶鬓角,找回了些腔调:“万三春呢?好些日子没见着万姐姐了,我们家老二小的时候真是托了万姐姐的福,在她身边养了些日子,这孩子也是个孝的,他大伯去的那些日子也雷打不动的去陪着,我这万姐姐也是这天下最好的心肠,照顾我们老二真是无微不至,不光对老二好心,那真是对别家也好心,这丈夫前院停灵,后院对光棍老灯们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嘘寒问暖贴身伺候,后来这全村的老少爷们儿都去......”
“马大吵吵!”钱婆子出列:“你要点脸吧!”
马老太拧眉,怎么哪都有她?“哟,我说今天这云彩也不白了,锅底也不黑了呢!原来是你这......”
“啊呸!真是老天爷打雷眨了眼睛,咋就漏劈了你?自己一屁股屎就看谁都埋汰!你哪来的脸说别人?土都埋到脖颈子了马大小姐,还耍威风呢?可惜啊!咱这小地方都是种地的老农,没人欣赏你那勾栏瓦舍的风姿!“
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婆子接上:“就是!整天还端姿捏态的,看着像那么回事,可惜这一张嘴啊,就胡乱喷粪,说这个骂那个的,谁不知道这满村子就她不干不净,贼喊捉贼呢!”
“啊?这事有影没影啊?这马大吵吵真有男人?她男人不是早死了嘛?”一个被马老太骂过的婶子瞟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递台阶。
钱婆子闻音知雅意,立刻接话:“她男人?你说的是夏致吧?哎呦吼,你岁数小,有些事你可不知道,夏致才不乐意搭理她呢!夏致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人家那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可怜呐!活活让这马大小姐欺负死啦!当年这事闹的挺大,马大小姐怀里揣着屎盆子来咱村欺负人的!二十多个壮汉,抬一顶小轿,啧啧,死乞白赖的自荐枕席,不妻不妾的好大张脸,过门没几天就生孩子啦!哎哟,她那故事多了去了,就是那说书的都没她故事多......”
夏成财握紧了木棍,看见钱婆子的大儿子也在人群中盯着他看,压下心中的怒火。
马老太已经破功了,不管缺了的牙齿和被踢了一脚的疼痛,站起来就要往前冲:“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夏小月真想给村里这帮老娘们点赞,这也太给力了,当然,主要功劳还得是夏巡小朋友,脑袋真灵活,找来这么几个神人,绝对是有预谋有针对性的去叫的友军,有了这几个奶奶婶子级别的助阵,夏巡和夏风已经进屋见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