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一把甩开他,而后转身看向宣佩玖,以他的智谋,她失踪的几日阎王的复出,很容易便联想到一起,她笑容凄惨,摊着手,瞧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情绪,“你看见了,懂了吗?逃吧,不然杀了我?”
“阎王。”
宣佩玖淡淡唤出这个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代号,逐步走近她,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多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郁欢未语。
苦,苦得要命,前世今生,没有一天是做过自己。
“一开始接近我,是想利用我,过你看郁安歌的眼神,我便知道都是假的,许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把我当成倚靠了,处处谨小慎微,我不是傻子。”宣佩玖把她揽进怀里,头枕着她的肩膀,“我没资格定义你,可你也不能随便定义自己。”
“区区阎王。”
郁欢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无比凄凉,她一把推开他,“那算得了什么,还有更多更恶心的事,我求你了,宣佩玖,别再为我开脱了。”
她最大的血债是前世带往京都的那支精兵,整整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啊,还有腹中的燕诚贞的肉,那是燕诚贞啊。
替她谢罪天下的尹信文,舍命救她的蒙珅...
她如何不还。
还不起,前世的债到了今生不可以说算了,她要圆满那些人,她也总要付出代价,血债血偿,谢罪天下,她郁欢,死不足惜。
这一刻,她又想起了此时重病的燕诚贞,他孤独无望,在水深火热中,生命垂危,若不是那日她要他在书房听着,他便不会去,她又是害了他,没能护住。
“我不知你的过去,不予评价,我只知我心里装的是眼前的你。”
宣佩玖沉声道,再一次伸出了手,“你的初衷不是想留在我身边吗?现在呢,你还想留下吗?”
世间的真情本就不该掺杂许多不必要的因素,心之所向,善恶又如何,他选择的是这个人,便是错付,也不后悔。
郁欢怔怔地看着那只手,喃喃道:“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的。”
她逐渐往后退着,保命符近在咫尺,她却没有去把握,她在想什么,是想他知道她的过去后疏远她,是想他知道这份利用时漠然地杀了她。
终究,姑娘的手没有落在那只手上。
“既如此,也无妨。”
宣佩玖默默收回手,脸色阴沉得似要滴水,嗓音如从前般清冷,那些温柔再不复,“赌局已有结果,我输你一条命,你有任何所求,都可以找我帮忙。”
何来两心相许,何来情深意重,不过是一场场骗局,他动了情,他输了,甘拜下风。
求不得也是常态,他不怨,她始终是有些问题想不清的,那就用她习惯的方式来吧,让她以为温情是出戏,佯装不知情让她继续利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