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月在得知自己有身孕后的几日里,每天都是愁眉不展,她一直在想如何将自己有孕的消息送出去,让夏侯禹帮她买几副落胎药来。
只是看着紧闭的院门,皖月便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连院子都出不了,怎么送信儿出去?
似云和画儿两人每日贴身伺候,见天儿提心吊胆的,她们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有孕是好事,看王爷的意思也挺重视,虽然不大欢喜,但隔个两三日便有太医来请脉,补身体的吃食流水一般的往院里送。
除了不能出院以外,一切都很美好。
她们着实想不知道公主在愁些什么,又不敢多问,是以,似云和画儿两人只能小心谨慎,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
幸好公主的没为难她们,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叹气,一丝发火的迹象都没有。
怀了身孕总是容易困顿,尤其是在没事情做的时候,思考又极费脑力,皖月总是想着想着就睡了,睡醒后继续想。
这么日复一日的,终于有一天,陆太医来请脉后,说她肝气不舒,郁结于胸,乃是情志所致,这般不利于胎儿成长时,皖月突然有了主意。
每次陆太医请脉,夏侯衔都会跟着,他不是怕陆太医不尽心,而是怕皖月出什么幺蛾子,他在一旁看着,总是放心些。
现在,陆太医说会影响胎儿,夏侯衔眉头皱了起来。
皖月悠悠的叹了口气,“总是闷在院子里,心情怎么能好?”
声音不大,倒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屋内十分安静,这话,夏侯衔自然听见了。
“院子这么大,还不够你散心的了?”夏侯衔语气颇为不悦,他命人看着院子是因为什么?
皖月为了往外跑,连狗洞都敢钻,那家的主母能干这种事?
现在又怀了身孕,谁知道她会不会把胎儿折腾掉?
现在留着孩子,是因为他有用,等他成了势,孩子和皖月的死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哼,你每天看一样的景,能看出花来?”皖月冷哼一声。
“现下,你去哪儿都看不着花!”夏侯衔愠怒的瞪了皖月一眼,隆冬腊月,她上哪儿看花去?
夏侯衔忍着火没发,当着外人的面,他可不想丢脸。
皖月不甘示弱,也瞪了眼夏侯衔,转头对陆太医说道,“若是心情好了,胎儿是不是就没有大碍了?”
“王妃所言甚是。”太医点了点头,为这么点事吃药不值当的,于胎儿也有碍。
“本宫既不爱听戏,也不爱看杂耍,”皖月想了想,“在南楚本宫倒是没少听书,说书先生有趣的紧,不知京城可有这样的地界?”
“听书?”夏侯衔沉吟一瞬,这倒不是不行,京城茶馆不少,皖月若是听了能不郁闷,那去听听也无妨,府里的人跟着出不了差错,“京里能听书的地方不少,等过会本王着人来告诉你。”
他得先问问管家。
“本宫听书挑地儿,店名儿不好都不行,你着人把京城所有的说书馆都写下来,本宫从中挑一个出来。”皖月一副难伺候的样子,板着脸吩咐夏侯衔。
“哼。”夏侯衔冷哼一声,若不是她怀着身孕,他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能让她出去就不错了,还挑?
太医站在一旁弓着身子,冷汗直冒,他恨不得赶紧从屋子里消失,两口子能当成端王爷这般,满京城怕也找不着第二对了。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可不想知道王爷的家务事,怎么就没人开口放他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