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趁着酒劲,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头疼欲裂。
一看手机全是李言欢的电话,还附带今天的新闻,“欧瑞亚总裁无故消失,原因不得而知。”
安晚一下慌了神,“喂,言欢,你知道顾凌晨在哪儿吗?”
“我问了有唯他也不知道,你先别急。”
安晚目怔,一个接着一个关于顾凌晨的消息在手机里出现。
有报道说他前几日去了国外,但飞机失事。还有报道说他和情人在一起度假。
安晚拿起手机,就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立刻到楼下打了车。
下车之后朝着欧瑞亚大楼狂奔,门外已经围满了记者,安晚挤在人群里,琅琅苍苍被人推来推去,几个来回竟连拖鞋也被挤掉。
李言欢不知何时出现,她将安晚拉至人少的地方。
“言欢。”安晚带着哭腔说。
“先别着急,这样,我带你进去先问一下西蒙,或许他知道。”李言欢轻抚着安晚的背。
两人到三十八楼的时候,看见张鹏正在大厅与所有员工谈话,“今天的新闻只是一个意外,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都能坚守岗位,恪尽职守”
“那顾总真的消失了吗?”有人问到。
“不管顾总有没有消失,这都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公司照常运转,大家的工资也会按时发放。”张鹏镇定自若。
众人散去的时候都在议论纷纭。
安晚听见这些话心里更加担忧,立刻上前抓住张鹏的手腕,眼里带着泪光,“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
张鹏皱着眉头,一脸惆怅,“我也不知道。”
安晚继而去找西蒙,可西蒙也是同样的回答。
“您还记得BASS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西蒙看着安晚的背景忽然问道。
无数回忆在脑海里浮现,最后一句话?那天和他分别的时候并无异状,他说“晚晚,我等你。”
难道这句话还有什么深意,我等你,反过来就是你等我,是这个意思吗?
安晚闭着眼睛,不敢再想,当时的她害怕极了。
走在马路上,看见的每一个穿着西装的背影都像极了认真工作的他,无数个穿着休闲服的背影都像极了偶尔慵懒的他。无数的人在自己身旁擦肩而过,可是,人群中却没有一个是他。
安晚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扶起,她不敢回头看,她怕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更怕身后的那个人不是他。
“小晚。”
这个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他也带着疑惑轻唤着出安晚的名字。
安晚缓缓起身,回头看这个叫她名字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她最爱,也最怕的人,安建国。
如今的他大腹便便,头发没有一丝发白,肩膀依旧宽厚,想来过得还不错。
“你认错人了。”安晚回过神来,挣脱他扶住自己胳膊的手,想要离开他的视线。
“小晚,我是爸爸啊!”安建国的眼里饱含泪光,挡在安晚身前说。
安晚双眼无神,这个称呼既奇怪有绕口,她没有再看他直接离去。
安建国却不依不饶,追上去拽住安晚的手腕,“小晚,你再看看我,我是爸爸啊!”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安晚奋力一甩,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看他们的“争执”,于是安晚朝路边的出租车招手,绝尘而去。
透过后视镜能清楚地看见安建国蹲在地上,说不出的内疚,用手杵着头尽显心酸。
逃跑的那一刻安晚像极了落荒而逃的小鹿,在美梦破碎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无数个安建国追着自己跑的噩梦,在梦里,安晚拼了命的往前跑,她怕自己只要停下来就会看见安建国那张狰狞的面孔,可跑的太快一不小心就掉入万丈深渊,醒来时一头冷汗。
多年以来,她不敢想任有关于安建国的任何回忆。
车窗外的阳光炽热且刺眼,可自己却格外的冷。
回到家里,还是空空荡荡,安晚还是习惯性的发了短信给顾凌晨,“今天我见到安建国了,可我却懦弱的不敢面对,你早点回来好吗,我在等你。”
今天所有的一切对于安晚来说无非是雪上加霜,如果顾凌晨没有消失,也许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那一刻,自己就会选择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可是现在她一定要等他回来,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才能安心。
她相信命运不会如此不公,既然已经带走了自己的健康,那一定不会带走自己的爱人。
安晚想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关于顾凌晨失踪的消息,安建国的出现。于是一下打开两瓶酒,一杯接着一杯,片刻过后意识终于模糊。
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顾凌晨,我现在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其实我很讨厌喝酒,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啊。”
客厅里,安晚的手有了明显的麻木感,继续伸手去倒,不料酒杯忽然滑落在地,一地的玻璃渣,一片狼藉。
安晚顶着沉重的脑袋缓缓起身,有一种明显的疼痛感,仔细一瞧原来是没有穿鞋,脚被刺破,鲜血淋漓。
夜已过半,安建国的脸,一个个破碎的酒瓶,全部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