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燕王作乱很快就能平定,没想到幺蛾子一个接一个的来,搞得朱允炆这段时间心力交瘁。
此刻乍闻老师又有好主意,眼睛登时一亮:“先生请讲。”
方孝儒微笑上前:“臣以为,陛下不如借此机会,加开恩科。”
“恩科?”
“不错”,方孝儒扫了群臣一眼,眼中露出轻蔑之色。
“如今燕王作乱,所倚仗的不过是兵器之威,以及北平少数家族的支持。”
“倘若陛下今年加开一场恩科,岂不是能收拢北方士子之心?”
“尤其北方士子身处战乱之中,苦不堪言,若为陛下所用,民心所向,燕王作乱也不过是无根之萍,不堪一击!”
“妙,妙!”
朱允炆大喜,旋即有些担忧:“现在已是元月,会试二月举行,时日上是不是有些紧张?”
“无妨,会试不妨可延后数月举行,也够那些士子赶路了。”
“好,就这么办!”
朱允炆低头沉吟一会,心中有了计议:“陈迪!”
礼部尚书陈迪站了出来:“臣在”
“这次恩科你去支持,务求公正,为朝廷取贤士。”
陈迪面露喜色:“臣遵旨!”
会试的主考官,可不仅仅是个考官,也是这些考生的老师。
等这些中试的举人做了官,那也是他陈迪的门生。
别小看这些文官的传承,每每有新进的进士,他们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打压,而是培养。
尤其是能和自己扯上师生关系的。
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这些道理他们心里很清楚。
只有将这些后辈培养起来,和自己绑在一起,将来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家族,才无后顾之忧。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科举主考官的职位,都是大家为之抢破头的差事。
没想到自己才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不久,这好事就落到自己的头上。
“臣,一定尽心竭力为朝廷取士!”
朱允炆点点头:“这次恩科非同小可,决不能出现徇私舞弊之事,嗯...这样吧,郭允道、杜泽何在?”
郭允道去年刚刚迁入都察院任都御史,就是原本张庭兰的那个职位。
而杜泽因不是翟善的嫡系,去年因贪墨银两的事被揪住,降去翰林院修书,同时兼任国子监祭酒。
看看咱们的朱允炆,这位建文大帝是多么的宽仁慈厚,贪污的官员也不过是降职处理,甚至还能去修书,去国子监当祭酒。
国子监是什么?
那是整个大明的最高学府,相当于前世的清北。
这就相当于派了个贪污犯去当清北的校长,想想就讽刺。
“郭允道,朕命你全程监察会试一事,不得徇私舞弊,明白?”
“臣,遵旨!”
“杜泽,贡院监察一事交给你,可有问题?”
“臣,肝脑涂地!”
杜泽跪在地上,心中感叹吾皇宽仁,仍愿启用自己,
只要这件差事办好,将来回到权利中心就不是难事。
之所以这么安排,朱允炆有自己的考量。
他当上这个皇帝也有两年多了,对于下面官员的心思,也能看出一二。
无非就是为了争夺权利罢了。
不过这些都是朱允炆愿意看到的。
所谓的帝王之术,不就是让朝臣不要垄断朝堂,互相盯着吗?
平衡各方势力,就是皇帝要做的事。
此之谓——制衡。
陈迪是方孝儒举荐上来的,郭允道是翟善的学生,至于这个杜泽,反而没什么归属,是个‘野党’。
不过朱允炆正需要拉拢一些没有根脚的官员,好为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