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强来得很快,还特意换了一身衣裳,提着糕点先拜见了苏氏,苏氏对这个娘家大侄子来家里有些奇怪。
苏强略显局促的坐在堂屋里,跟苏氏寒暄了几句,虽然是姑侄,可苏家人都不怎么和苏氏来往,所以他们之间并无亲人的感觉。
秦荽从后院走了过来,身上还沾着香料的香气,上穿杨妃色雁衔芦花样对衿袄儿,下着缟羽色金沿边挑线裙子,头上插着蝴蝶银钗和两对绒花,比起婚前那次见到的秦荽,更多了丝娇美。
苏强有些失态,虽然他极力压下心头的悸动。
“娘,是我请表哥来家里一叙,我有事同表哥说。”秦荽没有在意苏强的失态,而是苏氏说道。
苏氏了然的点头,便起身道:“你们说,我去厨房看看。”
等母亲一走,秦荽便看向苏强,正色道:“我今儿请表哥过来,是为了茶楼。”
对于苏强的眼神,秦荽怎么会看不懂?所以,她强忍着恶心,只想快些将事情办完。
“茶楼?”苏强心头一震,看向秦荽的目光终于认真起来。
“前两日,有县里的一家茶楼掌柜托人找到我,想要买我的铺子。”
苏强第一反应是阻止,他脱口而出道:“表妹怎么能卖掉铺子?姑姑可是要靠着它养老的呀?”
“母亲自然有我这个女儿养老,无需旁人操心。”秦荽噎了他一句后,又淡淡笑道:“茶楼本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所以理所当然也是我的嫁妆。如今我夫君读书需要许多银两,所以我决定将茶楼铺子卖了。”
那个茶楼要取租金难得很,两人都知道,上次还是借阿扎的光,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如何?所以,苏强仔细一想,倒也明白秦荽怕不是说谎。
可自己一家都靠着茶楼才在镇上立了足,若是没了茶楼,怕是只能回乡下去种地了。即便另外找铺子开茶楼,可那光景便是截然不同了,能不能挣钱还两说。
所以,苏强心慌不已,再看眼前的女人,哪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如今仔细瞧才发现秦荽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平静的面容和目光,就这点涵养来说,自己远远不足。
面对明显焦急了的苏强,秦荽心里好笑,她就知道茶楼是他们的命脉,只可惜,以前母亲胆子小,自己又从不管这些事,一心沉浸在诗词歌赋、琴乐调香,只以为那些俗事会让她沾染一身俗气。
“表哥莫急,听我说完。”秦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对苏家是很不满的,不说之前来往就少,就说二舅一家如何待我们母女表哥也是知晓的。照我的意思,干脆将铺子卖掉了事。”
“可是,你姑母却劝我多想想,莫要将事情做绝了。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听从母亲的话,唉,毕竟你们是我母亲的亲人,所以才决定将表哥喊过来通知一声。”
“表妹,要不再想想,我回去跟二叔说说,以后的租金定然保证给,绝不拖延。”苏强还在纠结租金的事,秦荽都想骂一句蠢材了。
“表哥就没想过和二叔一起将铺子买下来,这样才是一劳永逸的事啊,说实话,这铺子虽然在我名下,说到底还是秦家的产业,哪一天我那父亲来了,心念一动收了回去,你们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苏强脸上的焦急霎时消散,愣了好半晌才问了句:“荽表妹的意思是,将铺子卖给我们?”
秦荽点点头,已经点明到如此地步,她自觉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