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回来拿东西了!”
我扛着鱼竿高高兴兴的原路返回,不再去理会扎克看我那幽怨的眼神。
谁叫你鬼鬼祟祟的?还怕人背后议论?
走到了酒馆边上,我明显感觉那种喧闹的气息已经消失殆尽了。
经过了谨慎地观察,我确认塞巴拉和迪克两个醉鬼已经离开了这里,才敢跟达特老板打招呼。
“你回来了啊。不用看了,那两个混球勾肩搭背的说,要去迪克的酒窖里喝个痛快。”
店里面只剩下达特老板,竖着一个板板正正的大背头,继续神情自若地擦着吧台桌子。
我怎么在话里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对了,肯定是嫌自家的波旁酒卖的不够多。
果然,过了一会儿,达特老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难道是我这里的酒不好喝吗?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去喝迪克家的酒?”
那你就不要掺水啊!掺了水的酒能好喝吗?!
心里腹诽的话我还是没说出来,而是慎重地点了点头,评价道。
“肯定是他们的品味不够。”
达特老板露出一个见到了知己的表情,看来接受了这个解释,终于从自我怀疑中走了出来,开始聊一些别的话题。
“你这是哪来的鱼竿?”
我扬了扬手里的钓鱼竿,指向海边的方向。
“扎克送给我的。真是个正直淳朴的好人啊!”
相信扎克一定会感激我,背后到处说他好话吧?
达特老板又开始了万年不变的擦杯子动作,让人怀疑这个杯子原来是不是一个玻璃球,被硬生生擦凹进去,变成这个形状的。
“扎克啊,他来这里也好久了。那还是因为……”
“因为海难?”我顺口说道。
“你知道了?”达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他以前最不喜欢谈起这个的,除了我们这些镇上的老人家,年轻一辈都以为他是这里的老居民了。”
“可能是因为我面貌和善吧,大家都说我是正义的伙伴。”
“……”
“你这个不要脸的样子,是闪耀都市人的通病吗?”
达特老板慨然而叹。
“大概吧。”
这我倒没放心上,一般的城市人估计也比不过我,但这个黑锅我不介意甩给闪耀都市。
就如一般人不会有我这样的殖民者系统外挂一样,普通的人也不会像我一样每天晚上被这种鬼畜的骚话洗脑。
这种精神污染下,我自己都不知道嘴里会冒什么话出来。
“达特海难之后,就得了很严重的深海恐惧症,不仅不能继续航海,连靠近大海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战栗。”
“你是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大汉如何哭嚎着想要重新上船,两条腿却挪动不了一步。而只要一上船,他就会陷入重度昏迷,甚至出现发烧,谵妄,迅速脱水等症状。”
“最后他的伙伴也放弃了把他带走的打算,只是重新开辟了通往矿石镇的商道,每天有船只往返这里,可能也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到那群水手们中间吧。”
我完全没想到,表面上粗豪乐观的扎克居然还有这种疾病,而且严重要影响了他的一生。
“老板,这事情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可怜虫?”
达特老板平静地擦着玻璃杯,试图将他盘得圆润一些。
“你应该称呼他是一个勇敢的蝼蚁。”
“老塞巴拉边上有一处空地,我们曾经建议他在那里居住。可是他还是选择住在离曾经的老对手——大海最近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每天,是如何伴着汹涌无尽的海涛声入睡的。”
“我只知道,每当海上风暴来临的时候,他都会来到酒馆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彻夜不归。”
达特老板的话语中,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像是天空云层中蕴酿着的雷电,在云雾翻滚中泄露着丝丝闪迹……
看到我一脸震惊的样子,老板开口劝慰道。
“放轻松,这个镇上从不缺少这样的可怜人。生而为人谁没有得过两种绝症?”
“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