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壮丁的可怜人缩在一旁,颤抖地问道,生怕我们在面前的水烧开之后,就顺手把他切片下了锅。
我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叫洛卡自由民的小部落酋长可以走了——毕竟他们的族人还在边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不是吃刀削面或者馄炖的时候。
杉树氏族的勇士们集体化身伙头兵,拿出了干粮烧火准备晚饭,而我找到了格雷进行密谋。
“格雷,我刚才想了想……你接下这个命令似乎也不是坏事……”
我摸着下巴说出了这句话,却把格雷吓得够呛,连忙摆手道:“老大!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大不了我以后周一到周五不气你,别吓我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踹飞:“把双休日也加上去啊混蛋!接我一招塞巴拉之怒!”
踢完之后看着格雷释然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他自认为做错了事,故意在找打,只好温言说道:“杉树氏族承担主攻任务虽然是一个陷阱,但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运用得好的话,可以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一搏,化被动为主动!”
格雷见我认真的样子,终于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举手提问:“没听懂。”
我微微一笑,“贝特霍尔德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权利,杉树氏族又有能征善战的名声。在你的带领之下,完全有能力立下战功,在这里扎稳脚跟。他们以为我们会无功而返,这个思维盲点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最好手段。”
格雷终于有点听懂了,“马库斯老大,你是说我们明天真打?立下功劳堵住他们的嘴?”
我点了点头:“方向没错,但是手段不能太明显,否则目的很容易被他们看穿。如今的营地氛围极其怪异,你看看,边上这些骨瘦如柴的部落人员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我闻着边上帐篷飘来的臭味,皱眉道,“攻坚明明需要精兵突进,现在居然变成了效率低下的围攻……再结合德尔瓦斯镇的情况,我估计他们的精锐都在外面搜刮粮食,供养这些部队了……这合理吗?这真的合理吗?”
格雷眼前一亮,一激动折断了手里的树枝,“所以我们真的有机会翻盘?”
我点了点头,望向四周。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此刻离我很近,渐渐低沉的落日仿佛触手可及。但隔壁部落毡房前没有炊烟,没有羊群,也没有牧人,世界安静的只剩下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但看到洛卡自由民部落这些骨瘦如柴的“勇士”和乌糟不堪的居住场景,我的赏景心思就彻底破灭了,只留下赤裸裸的现实展现在眼前。
格雷站起身,握着拳头原地走了一圈,似乎在蕴酿着内心的风暴,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这家伙激动什么?明明跟他说过了,山上被困的是我们的盟友,难不成打算复刻卧底成黑帮老大,潜伏成美国总统的传说?
“老大,不对呀……就算我们想打,部落的这些人也不会放任我们轻松完成的吧?就靠我们十几个人……还有萨卡姆,肯定会在粮草上使绊子的。这家伙现在把我们当成眼中钉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哼哼,这些在下早就想到了,我曹操惯善断人粮道,岂会没有防备淮南骷髅王袁术的手段?
我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怕什么。萨卡姆虽然危险,但是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解救褐池部落!要记住你的卧底身份,这次是要来配合我的救援行动的!”
我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小伙子,唯物主义辩证法要多研究,搞清楚什么叫做主次矛盾。我们和蝎子亚坎部落的矛盾只是次要矛盾,整个部落和褐池部落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我们只好把握好这个方向就行了。”
格雷不解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最后一丝夕阳已经消逝在地平线,营地篝火的食物香气已经缭绕在半空中,让帐篷周围的饥民都如痴如醉地呼吸着。
他们脸上表情懒散而且舒适,仿佛那从白天以至初夜的惊惶,全给曼妙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要有着鼻腔胸肺歆享了牲醴,能就醉醺醺地蹒跚起来了。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一场赌局,大家都知道赌大未必赚,赌小也未必赔,只有庄家才能通吃全局。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骰子其实控制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