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餐厅去过之后就那样。”
张春桃眉毛往上一扬,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和小花描绘了当天的故事。
父母的离婚,对张春桃而言并不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就像小花说的,她有了双倍的压岁钱,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在那之前,黄英女士,她的母亲几乎都没怎么关心过这个女儿。
“桃子啊,”黄英变得富态了许多,脸上堆积的肥肉恰如其分得说明了她如今的身份。“这是你杨叔叔从香港给你带回来的。”
“谢谢杨叔叔。”张春桃有几分敷衍。
黄英并不在意,她坚持每年春节和女儿重聚,并不是为了修复母女关系,而是要让她回去告诉她父亲,自己过得很好。
毕竟为了嫁给老杨,黄英主动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
“对了,”黄英这时候侧开她宽厚的身子,一个瘦小的,长了一张厌世脸的小男孩站在那里。“这是杨星,你弟弟,今年六岁。”
张春桃没说话,就跟杨星也没和她打招呼一样,这是他们血脉里唯一的默契。
杨星是黄英离婚后生的孩子,前些年都没有带过来,张春桃便也当他不存在。
可当对方真的站在这里自己面前的时候,张春桃这才感觉到了一种恶心的感觉。
更让她烦躁的是,那男孩儿竟然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于是张春桃彻底忘记了红墙餐厅那昂贵的饭菜到底是什么味道,也不记得服务员又没有为他们歌唱俄国的歌曲。
她只记得黄英不停地说:
“你弟弟可聪明了,才六岁都会背乘法表了,唐诗三百首也能背!”
“你弟弟他很疼我,还把压岁钱存起来给我买了一条裙子!”
“对了,你弟弟很有爱心,他收养了一只流浪猫……”
张春桃吃到一半,便找了个借口回家。
父亲问起,她只是说:“妈过得很好,她把那个男孩儿也带上了。”
每天忙得几乎见不到几次面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头,难得关心起了自己的女儿:“你妈她这人就是这样,小肚鸡肠!你没吃饱吧,爸爸给你下碗面,肉酱面!”
“爸,”张春桃鼓起勇气:“我想养条狗。”
……
“所以你最后养狗了吗?”小花也对红墙餐厅没了兴趣,她更想去好闺蜜家撸狗。
“他只是答应了。”张春桃有气无力地转着手里的笔:“可你也知道的,我爸经常答应了的事,回头就忘了。”
“哎,”小花趴在桌子上:“我还挺羡慕你的,有一个不怎么管你只给你钱的爸爸。你妈虽然嘴碎,可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是真的多!”
“那今晚要不要去滑冰?”张春桃漫不经心地询问。
一旁的小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在背上长出一对翅膀,然后再飞出去。
“晚自习结束去吗?会不会关门了?”
“那直接最后一节课翘了吧!”张春桃十分肯定地说道:“反正谭哥(班主任)晚上又不来!”
“行。”小花她又用手戳了戳张春桃,露出了一脸扭扭捏捏,却又期待无比的表情。
“怎么了?”张春桃问道,自己这闺蜜应该是有事要跟自己说吧。
“我,我想说就我们两个人过去,会不会太无聊了?”小花拼命得用余光瞄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