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转过脸,冷然地瞄着谢习伦,动了动嘴:“小子,温心果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谢习伦的手肘支在方向盘上貌似苦恼地揉着太阳穴,深邃无底的黑眸从刀疤那丑陋的脸上移向窗外,微微眯了眯,嘴角似笑非笑地轻轻扬起。“陆警官,小果儿就是柯爷的女儿,没错吧?”
刀疤哼了哼,移开视线,算是默认。
“她只是个小女孩,陆警官不觉得想利用她而达到复仇的目的有些过分?”谢习伦的脸绷了绷,皱着眉心。
小果儿率真明亮的眼睛闪过脑海,刀疤的脸又阴沉几分。“谢大少爷,你管太多了!”他嘲弄地说,语气很淡。
孩子的确是无辜的!
但是只要有扳倒柯正东的机会,他都不愿放过。柯正东那人太过谨慎也太过狡猾,想找到伏击他的机会不容易,不如利用这孩子制造出那样的机会。
“陆警官,赤阎帮的大小姐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只要是对付柯爷,有需要赤阎帮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去池都找六大堂主。另外,我们谢家可以免费为你提供任何你所需要的武器。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希望陆警官不要将小果儿牵扯进去。不知陆警官能否答应?”
谢习伦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听到这话,刀疤一怔,不大置信地转过头,评估的目光在他俊美冷酷的脸上流转,眸底有疑惑涌动。“小子,你和赤阎帮的大小姐这么做是因为温心果?对一个毒枭的女儿,你们是不是太上心?”
“我们这么做只是希望尽早除了柯爷这样的毒瘤。小果儿是个附加条件,她跟她的父亲不一样,我们大家都喜欢她,不希望陆警官将纯真活泼的她推出去。陆警官,你是看着小果儿长大的,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谢习伦看着他问。
刀疤的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但温心果也许能抵得过所有人。柯正东一生无儿无女,对于突然冒出的女儿定然疼爱有加,也不会去防范他的女儿……”
“但是。陆警官,你这种方式对一个小女孩太残酷了。我既然将小果儿带了出来怎么也得对她尽点责任,不会轻易让你把她带走。你一直盯着柯爷,我相信你也知道他现在是一艘快沉的大船,没必要再搭上小果儿。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不送!”谢习伦淡淡瞟了他一眼,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在树荫下的苏威迎面走来,在擦肩而过时藐视他一眼,坐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子被加足了马力呼一声飙出大马路。
小果儿还局促不安地站在白玉兰树下,见刀疤的车离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踱到谢习伦身旁,与他并肩而走。
两人沉默地从校门口一路走到教学楼的入口。
“姐夫。”最终还是小果儿不安地出声。她被这种沉寂的氛围弄得心里不安。谢习伦不像张伟皓和招金宝那么平易近人,所以她有一点点忌惮他。
“姐夫,我……刀疤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忐忑地问,害怕刀疤把她的身份捅了出来。她父亲绑架过姐姐,又威胁过慧姐姐,还做了那么多坏事,她怕这些人知道她是毒枭的女儿后不再理她。她不想被丢下一个人孤伶伶的。
谢习伦两手插在裤袋里,在贴身的宝蓝色制服衬托下越显帅气迷人,优雅地迈着小步伐,平静地看着前方,微挑着唇。“你想他跟我说什么?”
“姐夫,刀疤是坏人。他说的话都不可信。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假的,他只是想把我抓回堕落区。”小果儿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急急地说,透着一丝慌乱。
他斜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也没拆穿她的谎言。她不愿主动说,他自然也懒得问,反正大伙都知道就是那么一回事,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没必要摊开来讲。小孩子嘛,撒点谎,可以原谅!
小果儿放心了,坦率地笑着,拽着谢习伦的衣服蹦蹦跳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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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琴房里传出的琴声,于母锁着眉头,女儿一个上午都在弹《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和朱丽叶》这两首曲子,不断地交换,不断地重复。
将小儿子放到摇床上,让邱婶看着,端着高雅的姿态踱步到琴房。“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用这么憋屈用琴声来表达。”
曲子未完,琴声就停了下来。于雅倩甩了甩弹得有些僵的双手,抬头看着走进来的母亲。“老妈,你终于察觉我有不满了。我的手都快酸死了。”她两个手交换地按摩着,嗔怪地说。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于母横了女儿一眼,一手轻轻搭在钢琴的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