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这里刚有点儿好事儿,这薛家的人就跟闻到了鱼腥味儿的猫儿似的找上门来了,这也真是他母亲的忒糟心了!!!
王子腾阴着一张脸,叫人把史氏给找了来,劈头盖脸的一顿咆哮,差点儿没吼得史氏丢掉半条命去。
“……你是不是这两年的日子过得舒坦些了,所以就脑子发昏了啊?薛家的人也是好叫他们进门来的吗?老爷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啊,薛家的人那一个个的,天生就是来跟老爷我讨债的,这但凡找上门来的时候,那就绝对没啥好事情!!你当老爷我的话是耳边风吗?”王子腾指着史氏的鼻子,喷了她一脸的唾沫星子,叫史氏好不委屈。
史氏有心为自己辩白两句,这才刚张了张嘴,就叫王子腾给堵回去了。
“老爷我先头是怎么跟你交代的啊?是不是叫你不要跟她们有所往来?哪怕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只是随便打发个婆子给她们送了东西就走,一句话也别多说……哪怕你在外头见到了她们人,你也权当是没看见,或是只当是不认识……你这脑子,到底有没有记住老爷我的话啊!!”
直到王子腾发完了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喝茶消气的时候,史氏方才得了机会说话。
只听史氏边哭边道:“老爷的话,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老爷以为今儿个是我情愿让小姑奶奶进门来的吗?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小姑奶奶在咱家大门口那儿。话里话外的攀扯上了人肃郡王……肃郡王是个什么性子,老爷还能不清楚吗?喜怒无常,冷面无情。睚眦必报,最最小心眼儿不过的了。这些,便是我这等内宅夫人也都是知道的。”
“要是叫那位爷知道了咱家小姑奶奶今儿个说的那番话,咱家跟小姑奶奶又是洗脱不清的亲缘关系在那里摆着,怕是到时候连老爷也要跟着一道儿吃了挂落的……我当时也是给唬得不行了,这才忙使人将小姑奶奶给请了进来的……”说起来史氏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就知道今儿个这事儿闹出来自己一准儿是要挨骂的。自家老爷原就是个严肃的人。最近的心情又一直不太好,整个人只要有一点儿事儿都是要炸毛的。先头自家宝贝儿子不过是一句话没说对。就叫老爷给狠狠的呲了一顿,那会儿要不是有史氏豁出去拦着王子腾,只怕是连家法都要动上了的呢。
王子腾这会儿却是顾不上安慰自家老婆的委屈了,他直接被肃郡王的名头给惊着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怎么会想到要攀扯上肃郡王那位要命的主儿的?”王子腾又急又惊的问道。
史氏也不敢藏着掖着,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给了王子腾知道。
“……说是姑奶奶家的宝丫头被人肃郡王看上了,前儿个叫肃郡王纳进了府里做了肃郡王的侍妾……姑奶奶今儿个过来,就是想来把这喜事儿通知给咱们知道的……”史氏咬着牙一肚子不满的哼哼道,“只是我真不明白小姑奶奶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了。宝丫头不过是给人做了侍妾罢了,哪怕那人是位郡王爷,这侍妾终究也就是个跟通房大丫头差不多的玩意儿,姬妾中的末等之流。小姑奶奶这就敢拿着自己是郡王丈母娘的名头做耗了?还话里话外的拿着人恭亲王福晋跟宝丫头做比较,真是……”
史氏对于自家的这位小姑奶奶是愈发的看不上眼了。以前就觉得这王家的两位姑奶奶一个比一个昏聩。如今只能加一个“更”字。
也不想想薛家是个什么出身,人林家又是个什么出身。小姑奶奶到底是哪根筋儿不对啊,处处想跟人林家攀比。
这还不算。人林家的姑娘是太上皇谕旨指婚,九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宝丫头不过是四爷后院里一个没名分不入流的侍妾,小姑奶奶这是凭的哪家的规矩,认为人林家的姑娘要喊宝丫头做“嫂子”的?
且不论这嫡庶之别了,就是人九爷头上的爵位也比四爷高多了。真要是见着了面,人正经的四福晋怕是还要给九福晋行礼在先的呢。这。可是明明白白的尊卑之别啊!
这时候,王子腾冷哼了一声出来,“这平白无故的,肃郡王怎么会突然看上了宝丫头?这里头,别是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缘故吧……”哼!别叫爷知道是那对母女打着自己的名号做出了什么丑事儿来,要不然,这骨肉亲情什么的,爷可就顾不得了。
史氏侧头想了一下,不甚肯定的说道:“听小姑奶奶的意思,似乎……是年家的人在里头牵的线……”
年家?
“哪个年家?”王子腾腾地睁开眼,看向史氏问道。
史氏一怔,犹犹豫豫的回道:“工部侍郎年遐龄老大人……他家的姑娘当年选秀的时候,被指给了肃郡王做格格……”
王子腾心思一转,“这事儿,我恍惚记得一些,好像是说那时候肃郡王被年家的姑娘给迷的三魂五道的……”
史氏点了点头,“是有那么个事儿,听说起因还是年家的姑娘在大相国寺里不经意间冲撞了八福晋和十福晋……好像还有人因此受伤了?只不知道伤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了,”王子腾这时候也想起来了,“那时候,年家似乎一下子得罪了不少的宗室权贵,要不是有肃郡王在前头一力护着,怕是年家那时候就要自此从京都里给抹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