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帝心不在焉,思绪不知飞到哪去了,赵季良不得不轻咳一声。
“咳……。陛下?”
“厄……赵相继续,说到哪了?”
“臣请陛下指定由谁挂帅出征荆南。”
“哦,如此小事,赵相定就是了,对了,上次赵廷隐好象提过那谁来着?”
“陛下,赵使君举存的是夔万节度使侯弘实。”
“哦,如果赵相没意见,那就是他了。”孟昶心中暗道,这次准了赵廷隐的举荐,此次胜了则已,若败了……嘿嘿,赵廷隐,朕就赶你回家种地去,正好空出位置安置朕的心腹。想来那韩保正、韩继勋二人正等着这位置呢。
……。
孟昶好不容易打发了赵老头,便急不可耐地赶去了水晶宫。
说起水晶宫,今年才刚刚竣工,这宫殿可花了孟昶大量的精力。
孟昶最是怕热,每遇炎暑天气,便觉喘息不定,难于就枕,于是在摩河池上,建筑水晶宫殿,作为避暑的地方。
其中三间大殿都用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四周墙壁,不用砖石,尽用数丈开阔的琉璃镶嵌,内外通明,毫无隔阂,再将hou宫中的明月珠移来,夜间也光明透澈。
四周更是青翠飘扬,红桥隐隐。
从此,盛夏夜晚水晶宫里备鲛绡帐、青玉枕,铺着冰簟,叠着罗衾,孟昶与花蕊夫人夜夜在此逍遥。
今晚有着清凉的雪藕、冰李,孟昶又一次喝醉了,但觉四肢无力,身体摇摆不定,伏在花蕊夫人香肩上,慢慢地行到水晶殿前,在紫檀椅上坐下。
此时倚阁星回,玉绳低转,孟昶与花蕊夫人并肩坐在一起,孟昶携着夫人的素手,凉风升起,那岸旁的柳丝花影,映在摩河池中,被水波荡着,忽而横斜,忽而摇曳。
孟昶回头看夫人,见穿着一件淡青色蝉翼纱衫,里面隐约地围着盘金绣花抹胸,乳峰微微突起,映在纱衫里面,愈觉得冰肌玉骨,粉面樱唇,格外娇艳动人。
孟昶情不自禁,把夫人揽在身旁。夫人低着云鬟,微微含笑道:“如此良夜,风景宜人,陛下精擅词翰,何不填一首词,以写这幽雅的景色呢?
孟昶说:“卿若肯按谱而咏,朕当即刻填来!”夫人说:“陛下有此清兴,臣妾安敢有违?”孟昶大喜,取过纸笔,一挥而就,递与夫人。
花蕊夫人捧着词笺,娇声诵道:“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起来琼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听着娇声阵阵,孟昶不觉心猿意马起来,轻喊一声:“卿,朕来也……。”
赵季良很无奈,孟昶继位后的不作为开始时自己也觉得不错,大权在握做起事来也方便,可现在越来越不象话了,hou宫的女子越来越多,竟已达数千人。
最宠爱那个费贵妃,赐名花蕊夫人,整日在那hou宫宣淫。
耗费巨资建那水晶宫殿,天天颠倒在宫女队里,每逢宴余歌后,略有闲暇,便同着花蕊夫人,将hou宫侍丽召至御前,亲自点选,拣那身材婀娜,资容俊秀的,加封位号,轮流进御,其品秩比于公卿士大夫。
每月香粉之资,皆由内监专司,谓之月头。
到了支给俸金之时,孟昶亲自监视,那宫人竟有数千之多,唱名发给,每人于御床之前走将过去,亲手领取,名为支给买花钱。
如此下去,这蜀国怕是要毁在这纨绔手里了。
罢了,罢了,老夫尽人事,听天命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