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时,神州大变,仿若混沌未开,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听不到丝毫的声响。
“轰隆隆!”
陡然间,一阵惊雷炸响,巨大的闪电宛若一条银龙在天际闪现,蔓延开来,又化作千万条银蛇,划破这一片灰暗,映亮了整片天空。
大地之上,沟壑纵横,山倾林倒,入目之处,尽皆是一片萧索与狼藉。
“卓耳!”一声怒吼声响彻天地。
“轰隆隆!”
又是一阵滚雷,闪电当空划过,映出身在半空的两个人影——一黑一白,相隔百丈,当空而立。
白衣男子横眉冷竖,脸色狰狞,冷声质问道:“卓耳!本王再问你一次,文君在哪里!”手中金色长戟,直指黑袍人,锋锐之势,一时无两。
面对着他的黑袍人卓尔,面庞坚毅,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表情,右手下坠之处,一柄血色长剑,自手中倒垂而下。左手环于胸前,定睛望去,紧抱于怀中的,居然是——一个婴儿!
“灵麒!”黑袍人缓缓的开了口,面庞冷峻不波,脸色却微微的有些苍白,嘴唇轻轻地抖动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文君她……她死了。”
她死了……死了……
白衣人灵麒面上一瞬间失了颜色,脑海中全是方才黑袍人卓耳的声音,来来回回的飘荡着,又渐渐地重叠在一起。眼前的所有都静止了下来,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云,也没有风……只有那娇俏的脸庞,那温婉的娇笑,那一身如绿萝般的长裙上披散下来的三千青丝,一颦一笑。
“文君……”灵麒手中的长戟低垂了下来,口中低低地念着。
一阵狂风吹来,黑袍人卓耳额前的长发散乱开来,遮住了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模糊了起来,却吹醒了灵麒。
“是我害死她的,都是我!”卓耳声音沙哑,仿佛说与面前之人,又仿佛喃喃自语。
灵麒听得此言却是脸色变幻,眼睛瞬间瞪得斗大,面色通红地大吼道:“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面色狰狞的灵麒眼神中透露着疯狂,猛地提起了手中长戟。
一时间,风云色变,金色的长戟戟身之上,一抹金辉飘洒开来,就连当头的黑云都镶上了一层金边。金光绽放,将灵麒完完全全的包裹而进,仿若一颗金色的流星,带着刺目而耀眼的金芒,贯穿百余丈的距离,透过漫天的电闪雷鸣,向着卓耳的头颅,当额刺去。口中依旧疯狂地大喝着:“为什么!为什么!……”
身在半空的卓耳,嘴中还在念叨着,迎面的长戟尚未及身,一股锋锐之气便掀开了他额前的长发,露出了空洞无光,灰黑之色的眸子。
“哇……”一声婴儿的哭啼传来,重重的击打在卓耳的死灰的心房上。
“耳!”白皙的面孔,殷红的唇齿,还是那一身绿萝长裙,此刻长发却是风中凌乱。一滴滴鲜血自口中滑落,滴在胸前,似初开的花骨朵,一点点的绽放成一朵绚丽血红的牡丹。
卓耳右手环抱着文君,看着心爱的人儿轻轻低语,哽咽不能言。
“风儿……”文君微弱的声音传来。
卓耳急忙将左手紧抱的婴儿紧靠在文君的胸前,这是他们的孩子——卓云风。
文君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卓云风,苍白痛楚的脸颊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