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镇世天王”,重伤之下也有此等水准,孟奇不慌不忙,长剑抽出,仿佛手持一截火焰,轻轻点向前方。
他似乎判断出错,剑尖的位置与拳头有着毫厘之差。
可随着这一剑的刺出,半空顿响噗呲的漏气之声,凝固的气流消散,带歪了拳头。
出声男子正待再攻,忽然目光凝固,停住了步伐:“你是曾参他们请来的帮手?”
曾参是孟奇等人所见的红衣军为首者,结义十兄弟的老二,而孟奇此时正拿着他给的信物,微笑展示。
“然也,可是杜怀伤杜天王?”孟奇将那块泛着五彩的奇怪玉佩丢给了杜怀伤。
杜怀伤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三十岁上下,瞳孔略呈金色,眉心有一道竖纹,他接过玉佩,仔细辨别,终于流露出微笑,拱手道:“正是杜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叫我老王就行了。”孟奇笑眯眯道,“杜天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
杜怀伤脸色发白,皮肤之下时不时有黑色鼓起,枷锁般锁住了他的生机。
他深吸口气:“好,不过杜某全赖小依姑娘相助,才能躲过大厄,岂能不辞而别,还得当面感谢一番。”
“杜天王,你知道小依姑娘全名吗?”孟奇依然握剑,没有丝毫放松。
杜怀伤摇了摇头,莫名道:“有什么关系?”
“她叫左依倩。”孟奇言简意赅。
杜怀伤目光凝固,呼吸停滞,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世事弄人……”
“呵呵,杜天王你还打算杀左寒风吗?”孟奇微笑问道。
杜怀伤深吸口气:“杜某起兵非是为了自身,不忍见生灵涂炭而已,若左寒风不再为无道昏君效力,自没有杀他的道理,可若他阻在前方,杜某也不会心慈手软,但肯定不会牵连小依姑娘等亲眷。”
“若不杀他,我们都离不开大宁城。”孟奇淡淡说了一句,手提长剑,重新踏上台阶。
杜怀伤脸色略显阴沉,紧身其后。
这一次,孟奇没再走窗户,而是带着杜怀伤,贴着墙壁而上,穿过房梁,从屋顶离开。
杜怀伤身受重伤,行动多有不便,全赖孟奇相助,才能无声无息。
临出房间前,他看了看下方发呆的左依倩,闭了闭眼睛,内心长叹了一声。
…………
孟奇所居的院子内。
“杜天王,有一事还得告知你。”孟奇用假名介绍完江芷微等人后回归正题。
“何事?”杜怀伤有些不解。
孟奇将老祖与转世之事略略讲了讲,末了问道:“杜天王,可曾记起宿世轮回的记忆?”
杜怀伤脸色凝重,不明白自己怎么被莫名其妙的老祖给盯上了,他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好半天才吐出话语:“最近一年,我时常做梦,梦到一名端坐血海莲花之上的男子,可总是看不清楚容貌,仅仅觉得莫名熟悉,直到半个月前,我终于看透了迷雾,看到了他的容貌,他,他就是我自己!”
他身负神魔血脉,实力强悍,有着外景的水准,可居然还是连做了一年的噩梦,故而他觉得非常诡异,但又不明所以,找不到解决办法,一直藏在心中,未曾对人道过,如今听到孟奇的描述,愈发震动,莫名起了惶恐之意。
孟奇与江芷微等人对视一眼,暂时找不出缘由,只好转而道:“杜天王,我们被困大宁,至少得打败左寒风、尹冷辉和他的教主才能出去,不知你有何良策?”
杜怀伤摇头道:“若我不被巫蛊之术困扰,重伤难愈,与你们联手,把握不会小,可现在……”
孟奇等人都不擅长医道,正想着是不是强行帮他驱逐巫蛊之术,就听齐正言开口道:“巫蛊之术偏于阴邪,若有至阳至刚至正之力,加上杜天王本身的境界,当能一举驱除。”
“真有用?”孟奇愕然看着齐正言。
齐正言面无表情道:“本门偏居西南,靠近南荒,对巫蛊之术了解不少。”
南荒……杜怀伤皱起了眉头,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地名。
“那敢情好。”孟奇笑了起来,自己可是能模拟紫雷劲之人。
赵恒亦道:“天子之气同样克制阴邪。”
“但得防止破除巫蛊之术时被尹冷辉感应到位置。”齐正言提醒了一句。
“无妨,本门自有斩断这种联系的秘剑。”江芷**心十足道。
能让南荒之人不敢踏足中原,武道大宗自然少不了对付巫蛊之术的秘法,当然,对付和治疗不是一回事。
“多谢各位。”杜怀伤庄重行礼。
然后他盘腿而坐,五心向天,体内气息翻滚,如同涌潮,缓缓将巫蛊之术逼出。
一道道黑气如蛇似虫,不断在杜怀伤体表蹿入蹿出,赵恒握掌成拳,透明之龙凝聚,明黄之色浮现,轻轻打在了杜怀伤背部。
黑气顿时滋滋作响,消散大半,孟奇见状,右手五指抓出,丝丝紫电跳跃,带着至阳至刚的气息落在了杜怀伤身前。
黑气发出无声哀嚎,紫电与明黄在杜怀伤肉身之上游走,驱除着它们。
杜怀伤双目金光大盛,黑气腾得崩散。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忽响虚无琴音,一根淡若无形的黑线冒出,正是阮玉书的心琴。
一直闭着眼睛感应的江芷微随之挥剑,剑光如日,将黑线斩断。
某间密室内,尹冷辉猛地睁开眼睛,神情又惊又愕。
“怎么了?”闭眼男子问道。
尹冷辉吸了口气:“杜怀伤解决了我的巫蛊之术,还断掉了冥冥之中的联系。”
“无妨,老夫出关之日,便是他的死期。”左寒风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
侧房内,杜怀伤身周金光纵横,让黑气彻底消解。
他再次行礼感谢孟奇等人后,声音沉凝道:“等杜某恢复两日,便去寻他们晦气,争取早日脱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