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是秦傲天,秦傲雨的同胞长兄,冷绝辰不再持冷淡之色,也举手回了一礼,淡笑道,“秦兄不必多礼,这院中景色甚美,绝辰也盼能细细欣赏一番。”
秦家兄弟先后进到院中,灸日看了眼冷绝辰身上若是白日尚且能抵挡几分寒意的白袍,翻手从空间中取出了一件依然以暗黑色为主,却描了金边,绣了龙纹披风,两手一抖便披到了冷绝辰肩上,一边系着带子一边嘱咐道,“天晚了,山顶露水重,我很快出来,你莫要走远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冷绝辰握住灸日系的并不美观的盘扣,嘴角微抬。
秦傲天看着灸日仔细地帮冷绝辰捻好披风,确定不留一丝缝隙才反身往院中来,自母亲一睡不起之后,被家事族情所累已很少能和自家的弟弟们说上几句体己话的秦家代家长,在这一刻,蓦地觉得心底有些酸涩。
当年一场变故事发突然,无论刚刚接手家族事宜不久的几个年长的,还是原本正在父母膝下环绕几个不知世事的年幼的,都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秦傲天一手接过父亲再无心打理的一切,硬行手腕压下各方议论反对的声调。而其他兄弟各择一位同声同气,才让濒临破碎的秦家嫡系一脉不至被秦王岭其他几家从领头之位上狠狠推下!
几年过去了,外界只道秦家代家主手段如何老练狠辣遇事绝不容情,秦家几子行事如风如火刚硬果决,竟似也忘了,当时秦家最小的一个儿子,才刚刚过了十五岁的生日。最大的儿子,也才二十出头而已。
帕斯城的夜晚已许久听不见魔兽的嘶吼,曾经仿佛近在枕侧的凄厉长啸也渐渐消失了。魔兽的威胁不再盘踞着帕斯城百姓的心头。魔兽肆虐而过荒草疯狂生长了近四百年的土地被重新分配到了百姓的手里,日出可做,日落可息。
白家内院中,灸日曾享用过一顿早膳且治好了味觉的石桌前围坐了四男一女以及一条紫色长蛇。白家五兄妹一年到头也难得这般齐整的聚个一回两回,不染纤尘的白衣如出一辙,唯有袖口领口各自带着不同的纹饰。而白灵芸一身晕白的长裙,在同样皎洁的月光下却少了几分灵气。
“爷爷和父亲明日入京,我与天赐天麟随去。二弟,家里诸事都交给你了。”白天佑专注地望着手里的白玉茶盏,清淡的茶水早散了了了余温。
“小事小事。正好你们都走了,我也有时间陪我娘子。你们都在家,以前我想和娘子说几句话都得等着夜深了,现在可好,好不容易盼着下黑了,哎……”白天寻半倚在桌边,右手托着下巴望着天空,语气没由来的带着一丝委屈。
“二嫂不让你进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谁让你背着二嫂去寻什么名医,都寻到花柳巷子里了,二嫂能让你进屋我们都不让!”白天麟嫌弃地瞥了白天寻一眼,随即又往白天赐身边靠了靠。
虽说白家人都不介意仇温柔自毁去的容貌,可白天寻却看得出仇温柔也并非是不在意的。也不知他从何处听来了有个古怪神医曾经医治过在烈火中毁了容貌的病人,又听说那神医近日来了帕斯城且专爱巷中美人,这一寻可就寻出了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