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轩心想:“这两个家伙,真会摆谱啊。”
牛海达悄声问:“你确认不会被发现?叶重山警觉得很,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牛海宽得意笑道:“放心,我特意从国外黑市买的药,每道菜里面都放了一点,无色无味,四十八小时以后药性显现。到时候连警察都找不到证据,你怕什么。”
“会不会牵扯到的人太多。”牛海达担忧道:“我们的目标只是老太太,叶重山和那小子也中毒的话事情可就闹大了,警察一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哥,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小了,我都说了没事。”牛海宽道:“再说,那小子你看着不碍眼?上次他在老太太面前让我们没面子你忘了?这个仇你不想报?既然老太太把他也叫过来一起吃饭,那是老天助我们啊,你就当买一送一了。”
“那个小子,的确很让我生气。”
“就是。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牛海宽阴险道:“他挡我们的财路,我就让他早点见阎王。”佣人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斟满红酒,老太太举起酒杯,道:“平时大家都忙,今天难得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来吧,先碰个杯。”
牛海达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看向韩文轩的眼中尽是不满。
他为官多年,早就学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眼下虽然他对韩文轩的出现很不悦,但他心里明白,既然韩文轩是老太太请来的客人,他不好当面驳了人家的面子。
反倒是牛海宽大大咧咧,一身匪气又显现出来,说道:“姨妈,我们一家人欢聚,为什么请来个外人?难不成,您今天特意把我和大哥叫回来吃饭,就是为了陪这个毛头小子?”
说话时,牛海宽冷着脸看向韩文轩,他口中的“外人”自然指的就是他。
叶老夫人当即脸色沉下来,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墩,红酒溢出杯子。
她说道:“不想吃你可以走,没人强迫你。”
“还真叫你说对了,菜里我亲自放的毒,我当然不想吃!”牛海宽心里这样想着,但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定会让叶老夫人怀疑。
于是他假装与平时一样,不高兴道:“姨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外人?”
“外人?”叶老夫人冷哼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外人,可是,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有谁比得过韩文轩关心我?你们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们怎么样?”
牛海宽不言语,闷声喝了一口酒。
牛海达打圆场道:“姨妈,你消消气,海宽不是这个意思。先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他什么意思我心里明镜着呢。”叶老夫人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韩文轩就是我的亲孙子。你们心里可以不服气,但是都给我憋在心里。谁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或者背后给韩文轩使绊子,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叶老夫人这话说得霸气无比,从商多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尽管近几年很少管外面的事,但气势仍在,她一句话说出口没人敢反对。
尽管牛海达牛海宽兄弟俩心里非常不痛快,但谁也不敢再出声。反正再过四十八小时,老太太连同这个小子就一起上西天了,忍一时之气算得了什么?
韩文轩嘴角扬起,心中暗想:“老太太这是给我一把尚方宝剑啊!”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喜色,一边笑一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这人目测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身材臃肿却偏偏穿着一套身红色连衣裙,脚上一双高筒皮靴,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的粉扑得像白灰墙一般,笑起来直往下掉渣。
“姨妈,我来看您了。”女人一进门就大声笑道:“姨妈,我刚从国外回来就跑您这来了,还给您带了好多礼物呢——哟,这么丰盛的午饭,不会是特意给我揭风的吧?”
女人声音尖细,扭着水桶腰进门直奔叶老夫人,她把手里提着的几个袋子特意提高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姨妈你看,这些都是给你的。”
叶老夫人脸色微微缓和一些,道:“海蓉回来了,正好,一块吃饭。”
“好啊,正好饿了呢。”牛海蓉把东西递到佣人手上,直接坐到牛海宽身边,用手捏了一块排骨送到嘴边,道:“在国外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今天我多吃点。”
身边的牛海宽脸色顿时一惊,伸手打掉女人手里的排骨,道:“等下。”
众人诧异齐唰唰盯着牛海宽,牛海达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想:“这个海蓉要坏事!”
叶重山双眼微眯,盯着牛海达牛海宽兄弟俩看了看,目光又落在桌上,若有所思。
牛海宽赶紧道:“不是,我是说三妹她没洗手——去去,先洗了手再来吃饭。”
牛海蓉嘴一撇:“二哥,你紧张什么,我手又不脏。”
“那也不行,从外面回来带了那么多细菌,吃到肚子里要坏肚子的。”牛海宽道。
牛海蓉道:“好吧,听你一回,我去洗手这总行了吧。”
等到牛海蓉重新落坐,牛海宽没话找话道:“三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啊。”牛海蓉说完这句话才注意到,对面还坐着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小子,忍不住问:“他是谁啊?”
“哼——”牛海宽冷哼道:“刚认的孙子。”
这句话应该是“这是姨妈刚认下的孙子”,不过牛海宽故意省去前面几个字,明显有贬低韩文轩的意思——这小子,是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