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昨日回去之后,盛紘和王大娘子两人把这些年京城来的消息都捋了一遍,把和英国公以及何天有关的都找了出来。
这才发现,何天头顶上不只有英国公世子这个名头。
他更是自幼就受到了皇帝和皇后的宠爱,有传闻皇后甚至动过收他为义子的念头,事后被人劝戒,这个念头才被打消。
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很难分辨,但是何天获得特权,可以自由进出宫廷,面圣无需请旨,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特权待遇。
这样的人物,就算没有英国公府撑腰,他们盛家也是惹不起啊!
在盛紘眼里,招惹何天,比招惹英国公更为可怕。
少年热血冲动,心性修养不够,稳重如他家长子长柏都有冲动犯错的时候。
万一何天头脑发热,在帝后面前说一句他的坏话,他的前途就断了呀!
在盛紘提心吊胆的目光中,霜降说道:“方才我为卫娘子诊脉,她的脉象很是不好。以脉象来看,这绝非前几日风寒受冻所致,而是长期忧虑过多,心结不解,加上经常受冻,在膳食方面营养又跟不上,以至于母体和腹中胎儿都甚为虚弱。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临盆之时,鬼门关难渡。”
按照何天的指示,霜降这番加工过的话说得能有多重就多重,就差直说,卫娘子的结局一定,注定一尸两命。
霜降的这番话像是利剑,穿透了盛紘的心,血流了一地。
又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得他脸上啪啪作响,红肿一大片。
“怎会如此?!”盛紘暴怒,这时候不管是否真心为卫小娘的遭遇生气,他都得装出这般模样。
他绝对不能背上虐待妾室的锅!
何天沉着脸不说话,也不抬头,只盯着霜降的后脑勺。
这番举动让盛紘更慌了。
他勐地转身,怒视着王大娘子,想要质问王大娘子是如何主持中馈的。
她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做事的?
何天突兀出声,打断了他,声音无悲无喜,平静得令人直觉可怕:“盛大人为官清正廉洁,在扬州城内素有美名,朝中大臣也多有夸赞。盛夫人出自王家,晚辈少时常读王老太师所着文章,手不释卷,恨不能早生几年。曾听母亲提起过,盛夫人深得王老太师精传。
卫娘子之事,定然不是二位有意亏待而为之。
盛大人和盛夫人莫要因此争吵,若是生了嫌隙,破坏了两位之间的琴瑟和谐,那我也就再无颜面来见二位了。
我与长柏兄一见如故,但若是害得他家庭失和,我也没脸再与之继续相交了。”
何天说完起身往外走了两步看看天色,回身行礼道:“盛大人,盛夫人,扬州城中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待晚点回来,再来和二位长辈说话。“
盛紘本想拦着何天解释,但是他知道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何事,又听到何天说晚点还会回来,证明了何天不会迁怒搬出盛府,就咬着牙应了下来。
看着何天带着侍卫和女侍离去,盛紘才坐了下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