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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我与将军披战袍(2 / 2)

时隔许久,贾政仍是不时会把老父亲贾文和送来的一字家书拿出来翻看。那个墨迹淋漓的“厉”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远在长安的老父亲,可还能像在原来历史中一样,在为祸长安的三大凉州草头王之间起舞,且保得家族安宁?自己于这个大时代,或许这时还只算是小蝴蝶,可之于尚在长安的贾家而言,恐怕却无异于飓风了……

要知道,虽然这几个草头王当初若不听那位老父亲的劝说一意逃窜,早就因为身是董卓一党的余孽而被诛戮了,后来虽然借着老父亲的计谋侥幸反杀了王允,然而眼界终究不过是几头败犬而已,稍稍安定便即相互起疑内斗起来,对于救命的老父亲更是多有猜疑。

此时,他贾政作为贾文和的庶子,若是不起眼地隐遁一方倒也罢了,却在上庸做出这一番动静来,他们会怎样看这位以一肚子毒计出名的老父亲呢?会不会觉得他起了异心?会不会想趁着老父亲的后手未动而抢先动手?

贾政的心中,其实是隐隐期待着打下一方地盘后,这位老父亲能有计策归来的……以贾诩原来的经历来看,做个谋臣便是他的格局,并没有当家做主的野心,那么若是回归了这位庶子的阵营,便是给老父亲一个尊崇的地位,想来他也不至于骤然野心大进,要他让权;当然,贾政也设想过贾诩会否怀疑自己仍是不是他的亲儿,然而想想便也觉得无碍,这毒士本来便是百无禁忌的人物,自己这具肉身须做不得假,又还尊奉他,又怎么至于找别扭呢?这种种可能尴尬的情况,在贾政推敲之下都不成立,因此他的期望中,贾诩若是一朝来归,竟是无数的好事。

胡思乱想着,贾政的眼光又放到了那个“厉”字上,封了汉中太守和荡寇将军,以老父亲在朝廷中出谋划计的身份,这倒多半是他努力之下所封的官职,便是要他去汉中荡了五斗米道这个“寇”,取了汉中了,这个“厉”字,莫不成便是要他快一些的意思?若是如此,竟是嫌他在上庸闹的动静还不够大了。

想到这里,贾政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对了方向。前生,他对三国历史多有涉猎,对贾诩这类智士尤其感兴趣,大概记得在西凉军彻底破产之后,他还短暂投靠过一个叫做段煨的人,然而当时贾大毒士的名声已是很大,这位段煨竟是完全没信心做他的主公,甚至让贾诩感觉到再待下去可能就要被干掉,转而投靠了张绣。据说,贾诩投靠张绣时,却是来不及带上全家,家人仍是留在段煨那里,人家问他但不担心,他却说:“我在张绣那里过得越好,这位段将军越要善待我的家人……他可还幻想着靠我结交外援呢!”

且不说这个理论是真有道理还是自欺欺人,照着贾诩这个脑回路,自己这个庶子若是做不成大事业,便会导致贾家被认为是隐患而干掉……而若是得以占据汉中,甚而成了一方王业,那么留在长安的贾家,却至少也是先秦时期在外国做人质的王族待遇了,也许不甚有自由,却会被当权者看重。

再想到近来兵马的增多,和从杨昂、杨柏这一对汉中的死敌嘴里套到的诸多情报,贾政对于取汉中的信心倒也是强了不多,原本心里存着的稳打稳扎的想法,便也渐渐淡了。

“主公,前方便是西城县了!”

在前方探路的萧白狼打马回转到位于中军的贾政处,隔着车窗向他汇报。

这次出行,贾政是坐的马车,倒也不是为了摆谱,只是日夜操劳,坐马车里好休息一些,也方便他想一些事儿。

不过,这一路颠簸着,贾政也把那些事儿想得差不多了,这时听了萧白狼的汇报,大有心怀开敞的感觉,一时便也觉得这马车里憋闷了。

贾政喝停了马车,竟出了车来,便令伺候的兵士牵来他的白马,骑了上去,和萧白狼一同领军在前。

闻得报说目的地就在前方,全军都振奋了起来,脚程也加快了许多。

在全军的前方,负责侦查的斥候,更是先行一步打马入城,去通知文聘等城中守将出门相迎。

接近了城池,贾政的马速反而放慢了些,打量着这座新取的城池。

这西城县的县城,和后世两千年后建起的假古董比,自是寒酸,而和他所融合的贾诩庶子的记忆来看,也是一般……然而,感觉上还是比上庸县要略略阔上些许。

尽管只是一县,这里却也算是出了上庸县的辖境,算是汉中的属地……

这里,便是贾政进入汉中的开始了!

贾政心里掠过一丝喜悦,不过他也明白,这里算是汉中的,却又不算……若以东汉的管辖论,他的上庸县可也是汉中所管,难道袭杀王启年便也可算是汉中光复的开始?他这一路也翻看过地图,这里和武陵乡城、上庸县城类似,不过是从荆州所在的江汉平原通往汉中平原的绵绵山岭中所点缀的又一块小平原罢了。便从西城县再往西行,虽然便属汉中腹地的成固县所管,却还是要先过了那为东汉朝廷平定西域的定远侯班超所建的平西城,方才进入汉中平原。

遐想连篇,又是造了幻想,又是浇了冷水,尽管放慢了马速,贾政一行终是到了西城县门外。

那里,龙虎豹营总长、眼下最得贾政信重的文聘在前,归九在后,早带着一干将士在城门处相迎。

看到贾政靠近,文聘连忙走近几步,抱拳单膝跪下,朗声道:“主公,文聘幸不辱命……战机珍贵,未及请示主公便进据此城,还请主公饶过文聘自专之罪!”

贾政见状,愣了一愣,随即朗声大笑,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扶起了文聘,也把跟着文聘一同作请罪状的归九拉了起来,一手扯下自己身上的红绸袍子,给文聘披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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