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约好的。”回过神,他笑笑。“来吧!今晚天凉,我送你回家。”
无奈之余,她只好结束这场尚未开始便已结束的诱惑。
事实上两年来的诱惑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这就是她怀疑连云涛对她似有情若无意的原因。但她明白男人心,既然连云涛引开话题,不谈婚姻,她也无可奈何,她可不希望狗急跳墙,逼急了连云涛,对谁都没有好处。
其实她大可与其他男人交往,也不致于让自己虚度两年青宵。她唯一缠住连云涛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旧时情,更因为她嫁了文质彬彬而又事业扶直摇而上的连云涛,不但会使男人羡慕女人妒忌,她的虚荣心更可获得满足。
她当然不会放过连云涛。
除非她能再遇上更好的人选。
宋劲飞一见钟情了。
三十二岁的他这才真正体验了什么叫“一见钟情”的感受。
自从单身告别会那一晚见到了于敏儿之后,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娇俏的模样。
就连上班,他也在电脑萤幕里看见了于敏儿的倩影。
他吃惊、不解、更有一种被绑住的感觉。
他才不过三十二岁,就要挥别大好的黄金时期,他不甘心,更不愿屈服。
他想起于敏儿的淡雅之美。她的确是个美人,但他宋劲飞交往过的美女个个比她成熟有风韵,她根本只能算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他如此告诉自己。
可惜,他抹不去日日夜夜脑海滞留的倩影。
所以,他决心转开注意力,在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事本里挑了一个从事模特儿行业的美女在浪漫餐厅共享烛光晚餐。
然后,他睡着了。
在无聊呆板的谈话中,他竟然当着女伴的面打起瞌睡来。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他三十二年钓女人的经验中,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挫败。
他甚至在短短几分钟里的睡眠中因为梦到了于敏儿而发笑。
难道当真是天要亡他!
他不得不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在女伴的抗议声中,他无奈地匆匆送她回家。
然后,他独自思考了一整夜。
当东方微曦之际,犹自清醒的他向命运臣服了。
因为他不想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为了思念一个女孩而茶饭不思。
他不知该感谢或咒骂造物者的安排,竟让他遇见了他命中的克星于敏儿。
他只知道他决定顺应天命…
追到于敏儿。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无法控制的喜悦开始泛滥,几乎淹盖了他整个人。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满意的微笑。
骆小小欢天喜地的奔进PUB楼上那间卧房,正洗完澡的敏儿包着一条头巾走出来。
“喂!小小,你是发了什么疯,当我的地板是舞场,任你跳个过瘾,是不是?”
小小弹跳到床上,一脸喜悦的望着她。“你猜,有什么好运降临到我身上?”
“这还用说,一定是你的毛叔叔来信了?”
“不是。上回写给他一封信,到现在音讯全无。”说着说着,小小一张小脸又成了苦瓜脸。
敏儿暗恼自己说话不当。“算了算了,一定是他还没有回国。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好消息,让我一起分享分享如何?”
瞬间,小小的脸又恢复光采。“于叔替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原来老爸真这么神通!是哪里的工作?”
“在一家西餐厅做服务生,说好只是短期的。”
“这么说来,你很快就可以还清欠那个顾风鹏的钱了?”
“那还用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钱还给他!”
“其实他也不在乎你还不还钱的。”
“他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欠他那种人任何一毛钱!”
“那种人?你认为他是那种人?”敏儿好奇道。
“自作聪明、目中无人、无事生非、虚有其表、华而不实、不可理喻、獐头鼠目、刚愎自用的狂夫!”她做一个总结。
“天啊!”敏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的造诣这么棒。有没有意愿去国外教教那些老外哪?”
“于敏儿,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小小。你对他的敌视简直不可理喻、毫无道理嘛!”
“光凭他那副嘴脸,就让我恨入三分。”
“我看不只是他,全天底下的男人你都恨之入骨,除了你毛叔叔之外。”
小小瞪着她。“原来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到了思春期就站在男生那边攻击我。”
敏儿丢过去一个枕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于敏儿向来不会重色轻友。”
“说是容易,就可惜行动上困难了些。”
“骆小小!”敏儿板起脸。
小小唇边带抹笑意。“瞧!才不过几句话,你就气成这副可怕的样子,更别谈我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连眼睛前都一片红雾了。”
“小小,这不一样。”
“对我而言,都一样。”
“他是无心的,我相信老爸的朋友都是正直而诚实的好人,他们绝不会故意攻击别人。”
“原来于叔的朋友都是好人,就你于敏儿的朋友骆小小不算是个好人,专拿别人当出气筒。”
“骆小小,你强词夺理,连我也一块骂进去了,是不是?”
小小耸耸肩。“不是骂你,只是哀叹自己交了个好朋友。”
“算了。以后我谁也不护,让你去跟那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反正不拼你不开心,到时候两败俱伤,他对我没法子交代,你也没办法对老爸交代,不管你们了。”
“喂!喂!你是不是于敏儿呀?”小小笑闹的勒住她的脖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区区在下我就是于敏儿是也。”
“那你是不是骆小小的死党?”
“可能吧!只是她不先谋杀我。”
“既然是我的死党,帮着外人说话就是不对,罚你煮宵夜给我吃。”
“炉火纯青、芳香扑鼻千里之外的那个?”
“蛋炒饭?”
敏儿点点头。
小小大叹口气。“除了早餐、午餐是蛋炒饭,晚餐也是蛋炒饭,不介意来点新鲜的吧?”
“如果你想吃人肉叉烧包,我倒是不介意。”敏儿做出一副要剁她肉的凶狠模样。
小小大笑出声。“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等我把上等人肉给拿到手再说。”
“那个顾风鹏?你不怕他皮肤黑,吃的肉是乌漆抹黑的,让你倒尽胃口?”
小小瞄了一眼敏儿。“不然就让你的细皮嫩肉来顶他的好了。”她开始搔起敏儿的痒。
两个女孩再度笑倒在床上。
彼风鹏简直几欲发疯。
面对女人,他一向彬彬有礼,一副大众情人的模样。可是面对婚姻可就完全变了样。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男人到了三十岁以后就成了女人眼中的猎物,只要一有机会就恨不得全部吞下,也不管是否消化不良。
一如现在。
他约了一个相处三个多月,风姿绰约的佳人在西餐厅共度一个浪漫夜晚,却发现自己像是即将被食的猎物,被一双挥眈眈的眸子盯紧着,随时想把他收入猎网之中。
他必须步步为营,方能脱困。
玛丽犹不知他的心思,直向他撒娇。
“风鹏,反正你也老大不小,该是结婚的最好时机了。”
“是吗?”他随意道。
她点着头。“昨天我看见一套新娘礼服,简直就像是为我订做的,等吃完了牛排,我带你去看看。老实说,我很想买下它,虽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但总是值得纪念的,不过要是你坚持,租礼服也无妨。”
风鹏只是笑了笑。
“风鹏,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
“你的意见如何?”她满心期待。
“这种事不该问我。”
“不问你,还能问谁?”
“应该问新郎才对。”他像教导小孩子般教她。
她一脸困惑。“但新郎是你哪!”
他眉一扬。“我有向你求过婚?”
“没有,但我一直以为…”
“我们是朋友。”他流利接道:“一直是相当好的朋友,可惜现在个性不合,所以只好分手了。”他惋惜道。
“分手?”她尖声道。
他冷静的点头。“也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但…我们是论及婚嫁的情人呀!”
“我跟你谈论过婚姻?”
“没有,不过…我们相处也有三个月…”玛丽完全不知所措。
“当初交往是为了排遣彼此的寂寞,既然如今已经没有共识…”顾风鹏冷淡道。
为了单身,为了自由,他不惜冷言冷语。
“所以你决定抛弃我?”她的面容有一丝扭曲,双手紧握着水杯。
面对这种情况,顾风鹏实在无法相信当初他会对这样纠缠不清的女人感到兴趣。
“没有挽回的余地?”她问。
叹口气,他摇摇头。
她两眼直视前方。“算了,我方玛丽也不是个死缠活赖的女人。你不要我,还有其他男人等着排队,只不过…”
他松了口气,没注意到她突然提升的情绪,以及他身后走来的一个侍者。
“只不过什么?”他甚至能换上一张笑脸,轻松的面对这一餐。
“只不过你实在需要一些教训。”话说完,她就把水枰朝他脸上泼去。
虽然不敢说自己是运动好手,但机灵还有一点,顾风鹏一看她脸色忽地不对,一举起杯来就朝他泼来,他眼快身子更快,毫发不湿的及时避开她泼出来的水。
而他身后的侍者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甚至可以说是运气有些差。
半杯水全泼在她一张脸蛋上,就连她手里端着的两杯咖啡也遭受其殃。
虽不是他的错,顾风鹏还是转向侍者,向她道歉。
一双吃惊的眸子对上另一双愤慨的眼睛。
那个大看他们跳脱衣舞的女孩!
那个开快车而不知死活的丫头!
骆小小。
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的眼睛,更无法接受这又一场的“奇遇。”
“好久不见了,跳裸舞的先生。”小小不愿正视流淌在她制服上的湿渍,极力维持礼貌。
“是好久不见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叫顾风鹏。”他特地板起脸,忍住大笑,忽视她那股可笑样。
方玛丽一来一往的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可以算是。”顾风鹏解答了这个疑问。
她眯眼打量骆小小算不上出色的容貌。“就是为了她,你抛弃了我?”
彼风鹏一计油然而生,趁着小小还来不及否认,他抢得先机:“你说得没错,跟你分手多多少少是为了她。”
小小瞪大眼。
方玛丽站起来。“我可以接受你抛弃我的事实,但为了这种女孩,我就太没有面子了。”
“这种女孩?”小小听不惯她的嘲讽。“你是什么意思?”
方玛丽斜睨她:“我没有想到风鹏的眼光差到这种地步,光论外貌,大街上任何一个女孩都比你强得多,他会看上你这种女孩?”
“看外表是肤浅的行为。”小小忍住怒气说道,她还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没有外表的女孩当然只有这种藉口。”她冷笑,看一眼顾风鹏。“我不服输,但我把你让给她,没有眼光的男人即使我拥有了也不稀奇。”
彼风鹏真正松了口气。
方玛丽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就高傲的走过小小身边,走出餐厅大门。
走了一个方玛丽,只剩下浑身湿透的骆小小。
轻咳一声,顾风鹏只觉对不起小小,忙拿出一条手帕给她。“对不起,我一时找不出藉口,只好拿你当挡箭牌…”
“这种男人最差劲、最懦弱!”她恨恨道,不情愿的接过手帕擦拭脸上水珠。
“或许我是差劲∏懦弱;但能让她放弃我,我也宁愿当个懦弱的男人。”
“花心!”她斥道,不顾三三两两投射而来的好奇眼光。
他耸耸肩。“称不上是花心,只是未婚前人人都有权利交往,至于适不适合,只有等交往后才知道了。”
“这只是你安慰自己的藉口。我劝你以后最好找个像一只小绵羊般的女朋友,你说东,她绝不敢向西,你说停,她绝不会再踏前半步。”
“你在讽刺我?”
“只是一份建议。”
“我们没有必要一见面就吵架吧?”顾风鹏存心示好。
“就因为没有一个女孩不伏拜在你脚下,所以你才会说尽好话?”
彼风鹏有些耐不住她讽刺的字眼,从小到大他的火爆脾气是有目共睹的,能对一个对他有浓厚敌意、而又三句话里至少有两句半是讽刺他的话的女孩,到此刻还能保持高度耐性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迹。
而他现在却做到了。
他决定稍后褒奖自己一番。
“没话说了?”小小嘴角半嘲弄的卷起。
“如果我想钓一个女孩,对象绝不可能是你。”他话一说完,马上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受伤情绪。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指你什么…美丑,只是认为我们个性火爆,相处在一块不消三分钟,准掐死对方。”他直觉的想安抚她受伤的情绪。
只因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想。然后他试图忽略那股奇怪的感受。
他不忍见她受到任何伤害,甚至有股想保护她的**。
这简直说不通,所以他忽略它。
“反正我对你也没有兴趣。”她说。
唯一的兴趣是拿他做人肉叉烧包。
彼风鹏感到一丝受伤的自尊。“彼此彼此,这辈子我是绝不可能考虑你做我老婆。”
他无缘由的再补上最后一句。
小小哼了一声,抬了抬顽固的下巴,走了进去。
彼风鹏目送她的背影,只好招来了另一位侍者来结帐。
他顾风鹏绝对不会对她感兴趣的,他说服自己。
毕竟从他们头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是敌人∏仇人,不是吗?
走出餐厅的刹那,他突然想起于叔的话,然后他一脸恐慌。
欢快冤家?
上帝不会对待他这么残忍吧!他恐慌的想道。
他等待心中那股嫌恶感再度升起。
但奇迹似的,他的预期并没成真。
这点令他困惑不已。
带着不是十分反感的情绪与疑惑,他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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