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起床梳洗过的秦鹰烈,嘴角噙著浅笑,离开桌边步过窗抬,挥手将鸟儿们赶走,寝房瞬间静了下来,她又沉沉睡去。
接近正午,秦鹰烈已出门一趟再次回到房内。挥起床帐想唤醒床上的睡人儿,可这芙帐一掀,床榻上却是空无一人,被褥摺叠得整整齐齐的。
微愣住,旋即阔步迈向房外,穿过回廊,循著梅径来到「净玉阁」。
小阁的门虚掩著,他微沉著脸踏进阁内,穿过书房、藏书阁,进入这间他平日用来休憩用,现在已安排给苏绿柳住的房间。
可房内却一样是空荡荡的。
会到哪儿去了?!该不会是乘机脱逃了吧。
秦鹰烈心一沉,转身急急奔出「净玉阁」,穿过梅径,他急著找罗齐问个清楚。
「嘿咻、嘿咻……罗大哥,麻烦你再站高一点,我还够不到上头……」
「我没法子了,你试著跳上去看看——」
「跳?好吧,我只好跳跳看了。」
「一、二、三,跳——」
「啊,够著了,罗大哥你帮我往上推……」
林子里传来细微的声音,这两人的声音……
秦鹰烈脚步顿了顿,利眸望向深林处那声响传出的地方,下颚紧绷著,未多迟疑旋即兜身往梅林里遁。
「哇,我终於爬上来了!」熟悉的声音雀跃地穿透梅林。
已换回小厮打扮的苏绿柳终於站上高高的墙头时,此时,秦鹰烈正好来到罗齐的身边。
竟然爬墙?!「谁来解释你们这是在做什麽?」
见那小黑影立在高墙上,秦鹰烈一颗心提到喉间,震惊又紧张地瞪视著那不怕摔死、还站在墙上手舞足蹈的苏绿柳。
「啊!少……少爷……」
「你、你……」
在墙上的苏绿柳和立在地面下的罗齐,全都一脸惊惧地看向脸色陰沉的秦鹰烈。
「你帮她爬墙?!」厉眸扫向一旁的罗齐,他揪起罗齐的襟口,狂怒地质问。
「我……」罗齐身子抖瑟了一下,少爷动怒了。「是……阿律苦苦哀求我的,我实在拗不过他……所以……只好……」阿律告诉他,少爷用私刑鞭打他,他受不住凌虐,才想爬墙逃走的。
「回头我会让你好看,现在即刻去找把梯子或竹竿来——」张狂的怒火袭向罗齐,罗齐真够倒楣的了。
「我这就去。」罗齐急忙奔出梅林,先逃离这团怒火再说。
「你该死的,爬这么高要做什麽?」沉怒的目光接著扫向上头那小小的黑影,吼声因为担忧而绷得死紧。
他不是出门去了吗?他的出现让苏绿柳猛地想起,昨晚两人在床榻上耳鬓厮磨,那亲昵无比的记忆,黑黑的小脸蓦地烧红。
「我、我……」想逃跑啊!苏绿柳手足无措地绞著衣摆,小脸低垂,不敢和他那双喷火的怒眸对视。
「别告诉我你爬墙只是因为好玩,你难道不知道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很可能会把你这条小命给摔掉吗?」
「这高度……没那麽可怕吧?!」她嘟囔著偷偷目测了下高度。
唉唷,这墙还真是挺高的,看来想要跳下去,恐怕还得需要些勇气才行。
「不管你在搞什麽鬼,现、在、马、上、给、我、下、来——」吼声再起,他高高举起双手,作势要接住她。她蠢得不怕摔下来,他倒是担心得要命,额角已开始沁出冷汗来。
「我会下去的,只不过……」她是要跳下墙,可方向却是墙外,不是里头。
「不过什麽?难不成你还要我抬轿子来接住你吗?」他咬牙切齿道,目光锁定在她的脚上,生怕她一个失神会往下掉落。
「那就不必麻烦了,我自己会想办法下去的。」她摆摆手,转身就要往墙外跳去。
「慢著!你是说你要往外跳?!」吼声倏地又窜出,他瞪视著她的背。
「当然是往外跳,我才不会笨得再落入你的手中,受你欺负和凌虐。」她红著脸嘀咕;昨晚折腾了一夜,害得她现在全身骨头还酸得很哪。蹲在墙上,背对著地,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脸红烧烫的蠢模样。
「我凌虐你?!」他气得脸色发青。生怕伤了她,他可是压抑满腔狂肆欲火,极尽温柔地让她体验男女间美好的**,可却被她说成可怕的凌虐事件。「你倒说说看,我是怎地欺侮你、凌虐你的。」想必她也对罗齐这麽说,要不向来对他忠心耿耿的罗齐,怎会帮她爬墙逃跑。
「你对我又咬、又啃,还强占人家的……」全身肌肤遍布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都是被「凌虐」的证据。
「我强占你什麽了?」眉心攒了紧紧的,语气不佳。
昨晚在最後关头时,他可是非常君子地询问了她的意愿,她亲自点头应允他的,何来强占之说。
「人家的清白被你给毁了,你还一副盛气凌人的语气,真是气死人了!」他质问的口气让她为之气结。
「这不正合你的意,你不是一直意图要诱惑我吗?」放柔语气,生怕她一个激动就往外跳去。
「算了,跟你说这些正是白说,昨晚的事就当是我之前骗了你,给你陪罪的好了,以後咱们两不相欠了。」
说得潇洒自在。其实她并不後悔把自己给了他,因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被他掳了去,她要逃开他是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进门,这会让他招致祸害的,她才会如此坚决地要逃开他的身边。
她竟然说得这麽轻松不在乎,好一句「两不相欠」。「你真如此快意潇洒,就转过头来对著我。」他脸色非常之难看,因为她的话。
「不说了啦,我要走了,再见。」她虽笨,可也没笨到再和他正面冲突,她知道自己没和他斗的本事。索性摆摆手,打算往外跳下去。
「我说不准跳你听见没,你要是敢跳下去逃跑的话,我马上报官抓人,连你和你娘亲一起抓进牢去关起来。」他紧张地大声斥喝,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飞上去把这蠢女人给逮下来。
「我又没犯法,你不能这麽做。」顿住往下跳的意图,她猛地转回身来,忿忿地瞪视著下头。
可回头了,秦鹰烈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
「你必须在我身边伺候我一年,你现在逃走,我自有好理由能报官抓你这私自潜逃的仆役。」他的双手仍紧张地大大张著。「我可警告你,你敢逃的话,我一定让你和你娘亲不好过。」
这蠢蛋要用威胁的,不然是不会乖乖听话。
「这宅子里有这麽多仆人服侍你还不够吗?你为何要为难我……」眼眶因委屈而泛红,小嘴轻扁。
「别哭,只要你下来,我绝不为难你的。」他心疼,因为她红通通的双眼。
「才不要,我回去你一定又要逼著我嫁给你,我绝不下去,绝不!」
她猛烈地摇著头,这事关他未来的命运,她不会轻易妥协的。
「嫁给我有这麽痛苦,难以接受吗?该死的!」话从齿缝逼出来,原来这就是她亟欲离开他的理由。
「我会为你带来不幸的!」泪盈盈地低嚷道。
「我才不信那江湖术土的鬼话。」他大吼,说她蠢还真贴切,竟然会如此深信一个江湖术土的胡言乱语。「我秦鹰烈风光顺遂了二十八个年头,偏不信下半辈子会因为娶了你而命运乖舛,横死街头。」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我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走定了。她又再度背对他,作势要往下跳。
「要我怎麽做你才肯留下来?」他的心往上高高一提。
闻言,她又顿住了,缓缓扭过头来,发红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瞅著他瞧。
「说吧,你提出来的条件我全都接受。」他气馁地妥协了,只要她别真蠢的往外跳。
瞅著,她心软了。如果他不强迫她嫁的话,那当然还有商量的馀地,何况她其实也不想离开他,想留在他身边。
「就照原先协议的,我留在你身边服侍你一年,一年後放我自由,以後咱们各分西东。」她心酸酸地说道,但为了他好,不得不这么要求。
他沉重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後攒紧眉,张开眼来——
「就一年,随你吧!」这回应得非常之不甘愿。
他的妥协让她破涕为笑。「我们得打勾勾,不准反悔哦。」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打什麽勾勾。「要打勾勾总得下来吧,我的手可没那麽长,能伸到墙上去和你勾手。」
他往前迈一步,展开的双臂从头至尾都没收起来过,等著接住她这愚蠢固执的小混蛋。
「接好哦,我要跳了。」咧嘴一笑,她像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雏鸟,笨拙地挥动双翅往下跃去。
小黑鸟往下飞去,准确地钻入大鹰的怀中。
他接个正著,脚步因她的冲击而显了颠。一颗紧张担虑的、心终於落了地,他紧紧地将她柔进怀里,顺著往後显去的脚步躺到草地上,当了她的肉垫。
「你真厉害,接得真准耶……」趴在他胸上,小脸兴奋地抬起,清莹水眸望进他深邃的黑色眸瞳中。
「你这蠢蛋,看我怎麽收拾你——」他紧张得要命,而她还一脸兴奋。
秦鹰烈气结,神俊的脸庞线条绷得死紧,突然张唇咬住她兴奋嚷嚷的小嘴,封住她的甜美,舌尖霸道地撬开那两片娇嫩唇办,长驱直入占有了她的柔软。
两人缠绵拥吻,梅林里被一片暧昧氛围包围住。
「少爷、少爷——我找到梯子了……呼、呼……」罗齐手上抱著笨重木梯,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林子里。「啊——少爷……阿律……你们两个……」
一声像杀猪般的尖叫声从梅林深处传出来,罗齐撞见了少爷和「阿律」抱在一起,在草地上打著滚,激烈地拥吻著……
「这怎么可能?!我跑昏头了吗……」
砰——罗齐抱著木梯也倒向草地上,晕了。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