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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上等客房内,挺难听的猪呕声像打太极般缭绕不休,处于极度忍耐的衣慕游虽紧闭双目来个眼不见为净,但碍在耳力绝佳,终躲不过真珠的摧残。\WWw、Qb5。CoM\
“好吃、好吃!”可爱的真珠一口接着一口,一粒接着一粒吃着苹果,狼吞虎咽兼满足之情充斥在空气中。
衣慕游再也受不了这种酷刑,火气一下就爆了,铁掌怒腾腾拍案,茶杯反射性地弹跳,只差桌子没粉碎。
这记怒震,把心不二用、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真珠着实吓飞了魂,满嘴的果肉因而卡在喉咙,害得她鼓涨着双颊不能呼吸,难过地跳来跳去。
衣慕游一见状,马上拎起她到怀里,朝她圆滑的背部大力一拍,“卟”的一声,她喉中的果肉便一古脑儿喷出,真珠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待她舒服了许多,他却一巴掌无情地打在她的屁股上,硬生生把她打落地,接着顺势起身,拍去留在身上的猪騒味。
“痛!”真珠跌得狗吃屎,疼痛难耐让她趴在地上不起,脑子一下子还不太明白,她到底哪里惹毛他了?
“叩!叩!”
此时两声敲门声直教衣慕游紧张,他坑诏作地拎起她,随手甩到床上,并警告,“安静”。他没给她好脸色。
真粗鲁,她气得磨牙,想对他饱以老拳,但就碍于这副猪皮囊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只有把口水吞了。
“客官,给您送晚膳了。”身材矮小、一脸老成的小二哥,客客气气地道。
衣慕游把床幛拉下才去开门。
小二哥一踏入房门,就把菜肴一一摆上桌。“客官,请…”小二哥突然打住话,无非是不经意瞥见白色床幛内有一团光亮,令他感到奇怪。
衣慕游也瞧见这一幕,他一惊,想都没想就身形一晃,挡住小二哥的视线,“你可以出去了。”他的表情寒彻骨,击得小二哥忙抖掉视线。
“是。”小二哥吓了一大眺,急急退出了房间。
他随后关上门,然后又走到床边,才掀开床幛,就被她那疯婆子的模样给逗得差点喷笑。
真珠甩甩被削去半截而凌乱披散的秀发,红通通的俏鼻痛得令她扭来扭去,张着眼死瞪着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坏人、坏人,我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就连老萝卜也舍不得我受一丁点痛、骂我一句。”她一肚子的委屈就在这一刻宛如山洪爆发般来势汹汹,“就只有你这个大烂人,我恨死你了,恨死你、恨死你!”她扯破喉地哭骂。
才酝酿的讥笑转眼间就成泡影,他那双铁石心肠的俊眸随着她那串串珍珠,融成一摊柔水。他心疼她,厚实的手掌不自觉攀上她湿柔的脸蛋。
真珠以为他又要打她了,吓得挥掉他的触摸,“你再打我,我就对你不客气”。豁出去了,反正在还没到到老萝卜之前,她可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也说不定。
柔情如昙花一现,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好感,一下子就被她的手一挥给扫得清洁溜溜,他掉头就走到桌边,大刺刺地坐定,厉言厉色地道:“过来吃饭”。
真珠眨眨眼,有些受宠若惊,盯着他的侧脸,犹豫了一会,才别别扭扭地下床,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对面隔桌坐定,眼睛溜一溜摆在桌上那些没见过的食物,秀眉打起结,“你都吃这些起吗?”
衣慕游无力地掐揉两边的太阳穴,“别告诉我你只吃苹果,其他一概不入嘴。”他觉得她真是个小麻烦鬼。
她抿嘴摇头,“我还爱吃梨子、桃子、香蕉还有…”她像小孩般用指数着。
“别说了。”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与这只白痴猪大眼瞪小眼,他揉太阳穴的手劲就更用力了。
真珠审视他扭曲不耐的神色,很自然地关切,小手就抚上他那光滑的额上,“你不舒服啊?”
衣慕游不领情地打掉她的小手,口气很冲地说:
“别动手动脚!”他最恨女人老是用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把戏来钓男人的魂。“否则,打烂你的手。”他不是在开玩笑。
真珠不解,“会有这么严重吗?”她手指不自觉抚上眉心受伤处,好像真的那!记得她才不过烧焦他一小致的头发,他就一剑戳上她的眉心,可见他是个容易动粗的人。
“现在,我和你约法三章。一、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二、变成猪时,少给我丢人现眼,知道了吗?”
他双手抱胸地说。
真珠睨了他一眼,小手爬爬披散的秀发,“我若是听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凶我了?”她仍怕他的粗暴。
衣慕游深呼吸,“我尽量克制。”
“那好吧!”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她还能有意见吗?“不过,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老萝卜。”
她肯求他帮忙。
“嗯。”算了,反正也甩不掉她。
“哇!那太好了。”真珠喜不自胜地弹跳起来,大步一跨便一把圈住他的虎背,脸蛋埋进他的背窝中,“谢谢你、谢谢你。”她一遍又一遍地说道。
衣慕游本想一把推开她,但背上温湿的触感,让他莫名地感动,只好任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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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接二连三的泼水声,正洗刷着客房的每一个角落。
真珠和衣全身浸在浴盆内,脑袋瓜也顺便埋进水中洗一洗,等憋不住气,她才将头抬出水面,“哇!”她大呼一口气。
去买水果回来的衣慕游一脚才踏入房,就被这无意的叫声吓得差点把挡住春光外泄的屏给一拆为二。
“喂!你搞什么?”他咆哮道。
“没事、没事。”真珠吐吐粉舌。
才一天的光景,他这颗泰山之胆几乎脱胎换骨成了胆小如鼠了,真有够窝囊。“没事就别鬼叫。”气得他转身走到桌边坐定,把水果丢在桌上。
又挨骂了,她努一努嘴便跨出浴盆,全身**地就走出屏风外,站在他背后。“你脾气不太好。”
她耙耙湿答凌乱的秀发。
“既然知道,以后就别触怒我。”他不自觉侧头一瞧,又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别告诉我,你洗澡是不脱衣服。”字字都是从他齿缝中挤出。
真珠本能地摇摇头,却没想到水花飞溅,连衣慕游的铁板脸也沾上光。“才不是呢!是因为我被施了咒,当然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也会中了法,我若把它脱了,那我再变成人时,就会光秃秃不能见人。”她求他的谅解。
“最起码你也等干了再穿上啊!笨。”猪就是猪,光晓得吃。他咕哝着。
“我干么等它干啊?那多费事。”她念下咒语,只见一团金黄色的光晕,打从脚底袅袅波动,层层绕着她,直到秀发在空中飘逸,等光晕烟消云散,一切又归于平静,“你看,这不就干了嘛!”她天真烂漫地朝他笑笑。
衣慕游先是愕然,继而被她那焕然一新及灿烂的眸子给电麻了心、电花了眼。
见他像傻瓜般猛盯着她不放,她以为他认为自己是在欺骗他,所以她趋向前与他仅有半步之距。“我没骗你。”她认真地眨了眨眸子。
他眨一下失神的俊眸说道:“我知道。”接着视线又失控地落在她那参差不齐的头发上,“头发。”
他心想,该不该替她修齐?
“头发。”真珠愣了会,然后拿出发带,把头发简单地束成马尾,甩甩头说:“你看这样像不像飞箭的尾巴?”她已把断发的那档事给忘了。
衣慕游抿嘴不答,眸子挺无力地下垂,这只猪小妹,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叩!叩!叩!”
此时,阵阵催门声引起慕游的注意,脸上的表情也柔了,“不用,你只要安静坐着,嘴巴闭上,那我就感激不尽了。”他的语气不容她记住。
真珠扭着嘴,然后才给他一个遵命的笑容,他觉得满意后,才起身去开门。
来人一踏进门就来个大拥抱,“小游,漓姐好想你哦!”她雀跃有如一只麻雀。
衣慕游无力地翻个大白眼,把她拉开,交给她身后一位风姿挺拔的铁汉,“袁正寒,你还是没把她的坏毛病傍改掉。”真受不了他这位情比亲姐深的义姐,还老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袁正寒不以为然地漾开笑容,情深意浓地俯首瞧着心爱的宝贝娇妻。“我是拿她没辙了。”
已生了两个小表头,身材仍保持玲珑有致的安漓长得天生娃娃脸,她用种极不可思议的表情,边把真珠瞧个仔细,边步步挨近,“女人!”她难以置信地猛把眼珠子睁大,“真是女人哪,小游你终于有救了、有救了。”她几乎喜极而泣,虽然这个妞长得也没天姿国色,但最起码有两坨小山丘还有柳腰,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真珠的眼珠子在她挨近之际,瞬间睁得如铜铃般大,下一秒就扣上安漓的双臂,情绪颇激动。
“你…你…”她的举动教安漓感到莫名其妙。
不对劲,这只猪为何拿那种思亲的目光,锁住漓姐不放?衣慕游不再多想,便一个箭步把真珠强行拉开。“你又搞什么把戏?”他没好气地道。
“不是的,是因为她…她身上有东西。”她急了,她闻出来有老萝卜的味道。
“有东西?”安漓吓了一大跳,急得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
袁正寒的双手也帮上。
“在背上。”真珠好心地说道。
袁正寒把安漓转个身背对自个儿,瞧一瞧、摸一摸,实在瞧不出端倪来,他不悦地睨了真珠一眼,以为她是存心恶作剧。
“你们当然看不出来喽!”真珠挣脱慕游的箝制,就打起手印念起咒,刹那间,安漓的背上逐渐浮出金黄色的字…
好心人,多谢你收留珠丫头,谨记,万万别让冷月宫的人找到她。
待三人六只眼一览无遗后,字迹便昙花一现地消失。
“臭萝卜,留下这些字有什么屁用啊!”真珠气得头顶生烟、跌坐椅上,埋首痛哭,“老萝卜,你是不是不要真珠了?”
安漓满腹狐疑地盯着这两个大男人看,有些害怕。“真的有字?”她不记得有被别人碰过啊!
哀正寒把她拥入怀,却气自个儿为何这么不小心,让人轻而易举地在她身上动手脚。可恶!不管是善是恶,他非揪出这个人不可。“嗯!”他把安漓硬塞给衣慕游,一个上前就粗暴地抓起真珠瘦得像竹竿的手臂,逼真珠给自己一个答案。“你认识这留字之人?”
真珠试去泪,“化成灰我也识。”她的表情变了样。
衣慕游眼尖地瞧到真珠脸上浮着痛色,急忙把袁正寒的大手给强行扳开。“先听她说。”心里则猜测这位世外高人,竟如此神机妙算且洞悉自己的一切,足见他一定隐藏在某个地方,静观其变在保护着这只猪小妹。
“他是我师父啦!他一定知道我在这,才会施法留字的。”至今她仍搞不懂,一向不准她离开桃仙谷半步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用这种杂毛的手段,迫她下山追师呢?而这冷月宫又是什么东西?
“冷月宫它长什么样子?”真珠想,问这个小游他该可知道吧!
安漓傻了眼,诧异的嚷嚷,“冷月宫!你惹上冷月宫?”她无力地拍一下自己的俏额,“别的不惹,偏偏去惹那些没心没肝的疯婆子,小游,你干么这么刺激我啊?”气得她猛戳衣慕游的胸膛,“本以为你是想开了,找个女人来传宗接代,想不到你找的女人竟然是一个‘麻烦’,你非气得我早点往西方极乐不可吗?”她气得揪住他的衣襟想来个过肩摔,把他那聪明绝顶的脑袋瓜给摔个清醒。
“漓姐,我压根就不知道她的来历。”衣慕游拉下她气咻咻的双手,嫌她太小题大做了,一个冷月宫他何惧?
“那就把这‘杂物’给甩到天边去,省得麻烦。”安漓毫不留情寺白了真珠一眼。
“我已经答应要帮她找到她师父。”他岂能言而无信。
“什么?我要晕了。”这个青天霹雳击垮安漓仅存的一丝希望,教她无力地抚额往后倒在袁正寒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