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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黯,晚风微拂。/wWW。QВ⑤、COМ\
夜色中,一名神情慌乱、泪流满面的年轻时髦女子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大步狂奔着,一点都不顾忌他人的眼光!
直到她奔至一条静寂的巷道,这才止住疾行的步伐,强吸了好几口长气,似乎在试图抑止奔流不已的热泪。
胡乱抹干俏脸,她抬起头,一如往常像是戴着面具似的,面无表情的匆忙踏进一栋外观豪华的大厦,顾不得熟识的管理员礼貌的对她点头问候,只一个箭步冲进电梯内。
当电梯门关上的剎那,她这才让原本流露在满脸的忧伤神情再次浮现,可她没多少时间能浪费,因为依照惯例,他今晚应该会准时过来才对。
而她,当然也得跟过去五个年头一样,将自己先行准备好等他享用!
虽然她是那么的无法配合,但……她没把握他能接受她的拒绝。
所以,她没时间了。
火速从背在肩上的GUCCI皮包内取出一支昂贵的手机,急匆匆开机后,略带惶恐的检视着是否曾有来电或是留言。
「今天居然没查勤!」当确认在她关机时并没人找她之后,她原本惶惑的娇美脸蛋上这才浮现出一抹放心的神色,「总算今天还有一件好事发生……」
直到此时,年轻女子才安心的偏头看向电梯内的壁镜的自己。
她像是被镜中人影给吓到,一时还怔愣了一会儿,久久才喃喃自语起来,「原来……我现在变成这样了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成这副成熟的样子了呢?
镜中的美人儿唇红齿白的,一双柳眉几乎与天边悬挂的一轮弯月没两样,弧度是那样的完美;一双晶莹水汪的大眼被描绘得巧夺天工,长而浓的睫毛每眨一下,就像是要夺人心魂似的妩媚,只可惜现下有点浮肿;秀挺的巧鼻微翘,彷佛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倔,可美中不足的是,目前鼻头红通通的,有点不雅;而那张樱红的嫩唇也不知是否因唇蜜上得太过诱人,总之让人乍见就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其中甜美的汁液,虽然现下有些因悲泣而略显肿胀。
只是……在这么一张光鲜亮丽的彩容下,却有着一丝疲惫的神采。
「今后呢?骆琳,今后要怎么办呢?」她喃喃的问着镜中的自己。
原本必须如此认命的原因,就在几个小时以前消失了,那接下来呢?接下来的她该如何自处?
「当」的一声,电梯门已开,目的地已到,她已无法再专心思考这个无解的问题,毕竟她现在还是身不由己啊!
还是……先进屋里吧!
踏着略显蹒跚的步伐,走近一扇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大门,那是她栖身五个年头的处所,可她却始终无法对这个地方产生那种属于家的温暖感受。
推开门,骆琳对着一室的冷清,习惯性的低声喊,「我回来了。」
而回复她的,当然是如同惯常的──一片静默。
唉!她是在耍什么白痴啊?明明都过了五年一成不变的生活,她竟然还在期待有所改变吗?
是要改变什么啊?
站在黑漆漆一片的客厅里,像座蜡像般僵立不动的骆琳,此时的内心却是百转千回──这是因为,今天对她而言真的算是个大日子啊!
除了那个逼迫她必须如此生活的原因突然消失了,她跟他……合约好像也快要到期了,那他会如何处置她呢?
她竟是如此的好奇与……期待!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和弦乐响个不停,而骆琳却只是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五年来第一次他竟迟到了……」
然后,她无奈的接起手机。
范姜宇文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事实上,他活像吃了炸药似的火爆,三不五时就发作一次,让整个寰宇集团的高层人士全都情绪紧绷。
「难不成时候又到了吗?」身为寰宇集团总经理的练成梁,由于必须日理万机,以致连今夕是何夕都不是很确定。
但他马上警觉的低头看向腕上钻表所显示的日期,当机立断的下令,「立刻变更这两周既定的行程,火速安排范姜总裁出国考察各分支机构。」
今日已遭轰一整天的寰宇集团所有高层人士当下忙碌起来,就是不想让自己再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总经理……」身为业务部门的最高主管,业务经理神情凝重,一脸为难的指着手中的一份特急件卷宗,「鸿仪的案子该怎么办?」
就是因为这件谈了数个月的跨国并购案突然出了点状况,以致公司可能损失近千万的盈利,让范姜宇文刚好拿来借题发挥。
练成梁无奈的柔柔紧皱的眉心,「我再去跟他报告吧!」
「谢谢总经理。」业务经理一听说自己不必亲上战场去面对那只陰晴不定的喷火龙,当下开心的直说:「我现在就去安排总裁在国外所有的考察行程。」
「嗯。」练成梁挥挥手,拿起卷宗往总裁室走去。
而范姜宇文则是抑制不住心底不断往上攀升的烦躁,径自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看就要将昂贵的地毯给踩出无数个破洞了。
他觉得很烦!
为什么好不容易谈妥的大生意会出错,是谁该负责?他绝对会揪出来,让那个失职人员得到该有的惩罚!
为什么连续数周高温晴朗的天气会突然变天,从今早开始莫名下起绵绵小雨,硬是让他忆起过去那段不好的回忆?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平静无波」的家居生活感到习惯之际,那该死的律师却要来提醒他合约就要到期?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全都选在这个时期?
他最不想在这段期间办正事,每个跟他共事过的寰宇集团高层主管都该知道,每年一到这个时期,他是无法专心一志,总是会分心、分神……甚至会常常出错啊!
「叩叩。」就在这时,简短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他郁闷的思绪。
「进来。」他言简意赅的说。
练成梁一踏进办公室,与范姜宇文的眼神相互交会,当下就达成了协议──没办法,他们的默契够好,谁教他们是那么多年的生死之交呢!
「抱歉,宇文,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竟然忘了不能让你在这段时间留在国内,实在是因为这阵子公司真的太忙了……」练成梁一开口就认错,顺便将手中的红色卷宗递交到范姜宇文的手里。
「明天一大早七点整,你直接到机场,业务部门会有专人陪同你一起去考察海外几个分支,行程约两个礼拜,行吗?」
范姜宇文原本陰郁的脸色在听闻自己马上就能得到解脱,这才稍事和缓,却在接过卷宗翻开几页后,忍不住气闷的质问,「鸿仪的事就这么放弃了吗?公司的损失要由谁来承担?」
他愈说愈气,「不找几个人该负责的人开刀,我看公司的纪律就要荡然无存了!」
其实,没那么严重啦!但练成梁很清楚,目前范姜总裁大人是在气头上,再加上他此时的心境与一般时候不同,根本无法讲道理。
这就是为何每年此时,他都会预先将范姜宇文送到国外,不让他在这样的压力下,看什么事都不顺眼,说什么话都伤人,做什么事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幸这种发作症状为期不长,就只是短短两个礼拜而已。
「我会处理,只要你肯充分授权。」练成梁谨言慎行,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跟范姜宇文套交情,即使他俩的情谊根本就等同于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那样深厚。
「办不好,别怪我最后连你一起处分。」像是还是无法释怀,虽然同意不再过问鸿仪的事,但范姜宇文的怒气却还是无法消弭。
眼看整个总公司上下都已承受范姜宇文一整天的闷气,练成梁只能试图挽救公司全体员工,不让大伙再被荼毒。
而想帮大家脱离苦海,他当然只能牺牲其它不相干的人啰!
于是他假意抬起手,状似无意的瞥过腕表,再演技十足的惊叹着说:「咦?居然已经快七点了,总裁大人,你今天不是该去骆小姐那里报到?在过去五年里,你从不迟到的!」
范姜宇文这才注意到落地窗外的夜景,「已经这么晚了啊!」
他无意识的喃语,心底却没有半点因就要去跟他每周固定一次的床伴见面,而有着一丝一毫的兴奋。
就连他该依惯例:在每周一次相见的中午时先行通知她,要她预做准备的固定电话未打,他也一点都不在意,彷佛她就活该等着他例行的召唤。
「通知她一下吧!」练成梁在他身后提醒,「女人嘛!总是习惯在约会前打扮一下的。」
范姜宇文闻言,霎时转身怒瞪着练成梁,「我从不约会!」
「约会」两字一直是范姜宇文多年来的心结,身为麻吉的成梁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觉得成梁有点故意,便厉声说道。
练成梁自知失言,赶紧静默不语,却也不禁对那个已跟着范姜宇文有五年之久的女伴感到心凉──这么多年过去,难道她还是没能掳获他的心吗?
不知她是否需要他助她一臂之力?
对于范姜宇文身边有个情妇的事,练成梁是第一个知晓,也是一直很看好此事的人。
虽然不承认自己的女伴是约会对象,但范姜宇文还是拿出手机拨号,只期望当他到达时,她能将自己准备妥当,就跟过去一样,因为今晚的他连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
对他,她就只是个让他发泄的管道。
而今晚的他恰巧有满腹的郁闷,正急切的想要发泄掉。
范姜宇文才刚打方向灯,准备将车头转向,往骆琳所住的巷口钻进去,突然闯出一个不怕死的青少年,骑着变速自行车蛇行而出。
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间,范姜宇文浑身的细胞已不知被吓死了多少。
他机警的踩煞车,将方向盘死命打转……好不容易与那辆自行车擦身而过,却已是满身冷汗直流。
而那名死里逃生的青少年却还找死的猛击他的车身,恨恨的撂话,像是对他很不爽似的。「喂,不会开车就别这么爱现好吗?」
技术不好,就别开着法拉利跑车到处晃!很惹人嫌。
青少年不逊的态度激起了范姜宇文的怒火,他不知为何今日会如此不顺心,碰到任何事都惹得他一肚子火,此刻的他就快要隐忍不住了。
「砰」的一声,他踢门下车,单手扠腰,顺手摘下墨镜,一脸怒气难忍的死瞪着那个倒霉蛋,「你是嫌我刚才没将你撞飞,皮在痒吗?」
虽然是极具挑衅的话语,照说该是会让一般青少年气到不行,搞不好还会冲动的上前与他单挑,但──
现在的范姜宇文看起来太过威严……不,该说是他浑身充满肃杀之气,彷佛谁逼近他的身,就会被烈火烧到似的。他如鹰般的厉目狠瞪,那眸光之陰冷,教人一接触到那样的目光,浑身就会情不自禁泛起一股颤栗;他略嫌薄的唇瓣颜色似乎比一般人稍淡些,却更加彰显出他的绝情,彷佛只要从那张嘴里吐出话语,绝对会伤人甚深。
他的五官在夜色里看来,就像古希腊雕像般的深刻;而他稍带自然卷且略长的发丝则在晚风的吹拂下飞扬,让他看起来隐隐散发着一股古代君王的威仪。
所以,虽然他说话的态度太过不礼貌,他的言语太过挑衅,但那青少年却因他的架式而心生惶恐,惊惧的赶紧牵车离开。
范姜宇文这才愤恨的怒瞪青少年的背影一眼,回到车里,将车开往他的目的地。
若是在平常,每周当他来时,骆琳绝对是洗好澡,将自己擦抹得香喷喷的,并穿上挑逗力十足的性感睡衣,躺在偌大的水床上等他。
可今晚……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