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合心思细腻，善于观察身边的人，可她却一点都观察不透这位大小姐。
“话是这么说，可奴婢瞧着，夫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且看着吧。”丁宁往内室走，“做人哪有不发疯的，再心狠手辣的人她也怕疯子。”
翠合一怔。
她看着大小姐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或许……大小姐她真的会是夫人的克星也说不定呢。
……
换了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是高床软枕的，丁宁还是失眠了半宿，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就让翠合给叫起来了。
回府的第二日，是要去向嫡母请安的。
丁宁没睡够，精神有些不好，等着翠合伺候她梳妆更衣好了她才终于彻底醒过来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有蝶戏花丛的图案，外头罩着的同色袄衣从外头看是新的，但是伸手一摸里面，袄衣里头的毛特别粗糙，整套衣服看下来虽然都是新作的，但是料子以次充好、表面光鲜，内里毛躁。
这是欺负她没见过好东西呢？
“夫人让人给我准备的衣服都是这种料子？”丁宁问。
翠合啊了声，去柜子里把丁宁春夏秋冬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放在床上，“都在这里了，大小姐您看看。”
丁宁就随手翻了下。
果不其然，这些衣物要么是衣料一般般、要么是做工一般甚至劣质、再要么就是款式老气或者粗俗，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两件好的。
不过基本上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完全不符合一个侯府大小姐身份的。
这个姜氏！
翠合倒是没看出来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自小跟着真正的大小姐在乡野里长大，哪里知道丁宁后来被师傅偷走后，在山上师傅除了亲自教她医术和武功之外，还找了人教她大家族里的各种礼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泡茶品茶、以及辨别各类衣物饰品的优劣。
“大小姐，咱们还是先去给夫人请安吧。”翠合道：“时候已经不早了。”
丁宁抿了下唇角，“你先去给我找把剪刀过来。”
“要剪刀做什么？”不过问归问，翠合还是很快去拿了把剪刀过来。
丁宁拿起床上的衣物，眼也不眨地咔嚓咔嚓，每一套衣服都让她给剪了几剪子。
“大小姐？”翠合有点懵。
“别愣着了。”丁宁把剪刀给她：“剪刀收起来，让人进来把这些东西也收拾好，我带过去给夫人请安。”
“……啊？”
翠合完全傻了。
“啊什么？”丁宁淡定地喝茶：“不是说时间不早了吗，还不赶紧的。”
“哦、哦。”
翠合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莫名的，她却对丁宁的话有一种很强烈的服从欲望。
放好剪刀，翠合连忙喊了门口的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床上的衣物。
看着一床被剪成破布的衣服，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不过都不敢多问一句，连忙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