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丫鬟打帘，丁瓷就怒气冲冲地大步进来了，“祖母，孙女儿听说父亲他---”
话音戛然而止。
丁瓷回来都没让人提前知会一声，就是想着一回来就先来老夫人这里的。
谁知道父亲居然也在。
丁凯自然知道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老夫人面前放低姿态是一回事，可在丁瓷这个女儿的面前，姿态又摆了起来。
“祖母、父亲。”丁瓷按耐着脾气行礼。
听说这个孙女在齐府如今也算是得夫家喜爱，尤其是齐无棱，自打成亲之后对丁瓷更是敬重有加。
想到这里，老夫人心里也算是稍稍地放心了。
她朝丁瓷招招手：“怎么大清早的就回来了，也不让人回来先说一声。姑爷呢？”
“夫君今日有公事在身。”
丁瓷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也不敢坐，而是低声道：“孙女儿是听说，父亲打算续弦了，所以回来看看。”
她的心里不是不心寒。
母亲走了才多久，父亲就那么火急火燎地把外头的女人和孩子给带回了府里。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么？
“胡说。”老夫人抓着她的手，目光却凌厉地看着丁凯：“没有的事儿。”
“真的吗？”
丁瓷转头看着父亲，“女儿只是觉得，当年先夫人去后没多久父亲就娶了我娘，如今我娘去后一个多月父亲又要……传出去难免败坏丁家的名声。”
“闭嘴！”
丁凯冷道：“瓷儿，你已经嫁出去了，往后娘家的事情就少掺合，省得惹夫家不喜。”
“女儿没有。”
丁瓷强忍着内心的悲凉，说：“女儿只是觉得，弟弟如今还没有成亲，父亲再怎么样，也要顾忌顾忌弟弟一二。”
倘若丁凯真的把那外室就此安顿在家里，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妾室？还是打算抬为平妻？
不管是哪一样，传出去了，以后谁家还敢把好好的姑娘给嫁到这样的人家里来？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丁凯正要发作，老夫人忽然拿起茶杯就狠狠朝他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
“……”
眼看着老夫人发了怒，丁凯只好强压着心底的火气起身，冷冷看了丁瓷一眼，这才道：“儿子先告退了。”
“你父亲不是那等糊涂之人。”
老夫人对丁瓷道：“他心里有数儿的，瓷儿，你先回去吧，祖母答应你，只要祖母在一天，那宋氏就成不了延平侯夫人。”
丁瓷心里更冷了。
老夫人只说那宋氏成不了延平侯夫人，可若是父亲把她抬为姨娘呢？
宋氏如今有儿子傍身，将来母凭子贵也未可知。
丁瓷从小是任性娇蛮惯了，可是如今母亲不在了，她终于隐约有了些身为姐姐的担当。
除了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还有谁会真心的为弟弟打算呢？
“是，瓷儿知道了。”丁瓷起身，即便是心灰意冷，还是对着老夫人盈盈拜了一拜。
“老夫人---”
待丁瓷离开，李嬷嬷上前来给老夫人倒茶，不免担忧道：“三小姐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就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