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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见着宋千驹,便笑容可掬的停下批阅奏折的工作,以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口吻说道:“贤卿新婚生活可好?”
一想到那个成天念佛卜卦,连尼姑都请到府里来住的奇怪千金,宋千驹的心便沉入无底深渊,但又不便将这种烦人的家务事告诉皇上,只好陪着笑脸,故作轻快的回答道:“臣启陛下,臣的新婚生活尚称愉快。\\wwW。qΒ⑤。c0m//”
爱卿生活美满,自然是好事一桩,但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话便有点难以启齿。“这么一来朕就放心了…”
宋千驹一见他言行间有些不对劲,便赶紧探问道:“皇上有心事?”不会是听到有必他和“正牌”龙君琦之间闲话吧?
皇上轻叹一声,才缓缓说出此趟召他入宫的真正目的。“还不是为了王卿和杜卿之间的事,这几天,王卿又开始活动起来,呈了好几份奏折给朕,说他已经有杜卿贪污的初步证据!”
原来是国家大事,宋千驹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振奋起精神,公私分明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处事原则。“初步证据?”
“就是这个,贤卿不妨瞧瞧!”他把放在案头的一份奏折交给宋千驹。
宋千驹一接收,马上打开瞧个仔细,当下就看出其中的破绽。“这份奏折所呈内容,矛盾之处甚多,再者,王晋系掌管兵部事宜,又如何得知连掌管营缮工程的工部大人及掌管户口钱粮的户部大人都不知道的机密大事?何况,不谙财务的他,又如何知晓水部工人的薪饷调度有无不是之处?”
皇上满眼赞赏之情。“不狼朕的爱卿,一下子就看出其中的问题症结,朕也是早知此份奏折不可信,问题是,王卿他就是一口咬定杜卿涉嫌私吞永济渠修缮工人的大批薪饷,非要朕下召将杜卿召回治罪不可,这会儿还四处找众卿连署,准备上奏,届时就算朕心中再不同意,也不能再坐视不管,何况王卿背后还有一个难以应付的广陵皇舅,朕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请贤卿走一趟,但此时正逢贤卿新婚不久,朕实在难以开口啊!”
“臣请皇上派臣去办这件事吧!”宋千驹当下就自行请命。
对现在的他而言,这可是再幸运不过的事。
于公,他最痛恨像王晋这种为了一己私怨,非要置一介忠良于死地不可的小人,趁机教训他一番,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于私,他正好趁机逃离“苦海”,不必成天待在“凌霄园”听那会把人逼疯的诵佛声,更不必去面对那个奇怪得令人不敢恭维的龙君琦。幸好她性情孤僻,不喜欢与人接触,否则他的日子铁定更不好过。要他出门去找别的姑娘**,或者找余咏秋畅谈,他又提不起劲。
说来也真不可思议!自从爱上那个神秘又昙花一现的“假龙君琦”之后,他对其他女子就再也提不起兴致了,就连余咏秋那儿也不再去得那么勤,日里夜里,想的念的全是那个巧笑倩兮的可人儿。
“既然贤卿自愿走这一趟,自是再好不过,朕也放心许多,依贤卿之见,何时进行此事较为妥当?”皇上打铁趁热的说。
宋千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才上奏道:“待臣办妥出发前的调查工作之后,便尽快择日动身!”
“好!好!一切就请贤卿多费心了!”得到期待中的答案,皇上满意之情完全溢于言行中。
***
晋见皇上之后,宋千驹即刻转往自个儿掌理的御史台,秘密召集心腹部属,分派任务,开始进行暗中调查的工作。
接着,他又例行性的巡视辖内三院的工作情形,巨细靡遗的探察之后,才满意的离开。
办完公事,又不想马上回府去,干脆骑着马沿街漫步,透透气,看能不能抖掉连日来在府里所受的秽气。
谁知心情一放轻松,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娉婷倩影便又袭上心头。
漫无目的的眼角,不经意的扫过街上的一隅。那是——他不禁惊叫出声:“君琦!君琦!”不会错的!是她!他心爱的可人儿终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次,他再也不会让她逃走了!快马加鞭朝她逃去的方向飞驰。
龙君琦按照计画,骑着爱马疾奔,将他诱往西侧城门,目的地是长安城西郊的“醉月小筑”。
宋千驹紧追在后,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暇,去欣赏沿途的竹林景致,一心只想追上失而复得的可人儿。
“君琦,别跑!君琦!”他忘情的唤着这个明知非她芳名的名字。
策马飞跃竹篱,进人“醉月小筑”的里侧,龙君琦旋即纯熟的拉扯强绳,爱马高举前蹄,腾空踢蹬了数下,嘶叫几声之后,便放下前脚,温驯安静的立在原地。
目睹她那策马飞跃之英姿的宋千驹,情不自禁的连声赞赏,自个儿也尾随一跃入门,架式不比龙君琦逊色。
龙君琦暗赞在心里,潇洒的跃下马背,将马儿系好,才转身以“真正”的“声音”对他说道:“我的名字是紫烟!”为了想个假名,她可费了不少心思,最后干脆以将军爱中,她那香闺的名称“紫烟阁”的“紫烟”两字为名,好记又不会忘。
“紫烟!好美的名字,和君琦一样适合你!”宋千驹深情的凝望着她。
她被那双热情如火的眼睛,瞧得胸口发烫,连忙别开视线,保持轻快的口吻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君琦不是我的名字。”
“但是在我心中,你才是真正的龙君琦!”他用一种激情中略带愠怒的语调说道,身子则配合着话语,缓缓的朝她逼近。
心如小鹿乱撞的龙君琦,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发现他那怪异的语调,能够立在原地,双脚不瘫软就很了不起了。
多日不见,他依然英气风发,以令她难以自持的魅力吸引着她。
“为什么要骗我?”他冷不防的伸出强而有力的双臂,往小屋的墙一靠,将她纤纽曼妙的娇躯固定在他的双臂之中,语气中有明显的怒气。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招的龙君琦,一颗心险些给吓出胸口,更甭说挣说他霸气十足的掌控。“我——”
“看着我!”他激烈又略嫌粗鲁的手,狠狠的捏住她滑嫩柔软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
和男人如此靠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感受的距离,对龙君琦而言是生平头一遭。而她的心却被他那比深夜的大海更加深邃的黑眸,紧紧的叩住,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眸。
她那宛如微风中轻颤的小白花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浇息了他大半的怒火,却平添了万顷的浓情与爱怜。“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天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天知道我这一生唯一想娶的女子就只有你,而你却毫不留情的欺骗我,让我怀抱满腔热情的心和梦想,在洞房花烛夜幻灭,你好无情啊!对我,你真的好无情啊!难道你没有心,你一点也不想我、不爱我?”
“我——”
“不准说,我不准你说,就算你再无情,我依然只钟情于你一人——”他烫热的唇,霸气蛮横的强夺了她无助微颤的朱唇,一次又一次的品尝疼惜,一次比一次激烈疯狂。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狂吻,如此激情对待的龙君琦,完全无法思考,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脚都失去了支持身躯的力量,支撑她的是他那只紧紧叩在她纤腰的强壮手臂,她只感觉自己的双脚早已离开地面,飘浮在空中。
一直到她喘不过气,几乎在他的怀中昏厥过去,宋千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佳人。
“告诉我,为什么?紫烟!”在满腔的爱恋获得些许补偿后,宋千驹冷静了许多。
龙君琦可就没他那么高杆,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让自己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些,呼吸也顺畅一点。
深吸一口气后,她才缓缓的、力恃镇静的说出早已打好底稿的话。“龙伯伯和龙伯母对我有恩,所以我想报答他们,因此向他们提出比武招亲的建议,并由我代替君琦小姐上擂台,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不干龙伯伯和龙伯母的事,连君琦小姐也被蒙在鼓里,我原意只是想藉此来报答龙家的恩情,没想到——”
虽然她将自己的计谋告知双亲后,龙啸虎和花月嫦都只字未提替她背黑锅的事,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但龙君琦不允许自己为了计画,而将宠爱她的双亲拖下水,让他们平白遭宋千驹怨恨,才会编造这样的说辞。
“没想到你却爱上最后夺魁的我,但已答应龙家在先,不能反悔,所以只好不告而别,就此消失,而让不知情的我,像个傻瓜一样去向皇上请求赐婚,高高兴兴的将无辜的龙家大小姐迎娶进门,成了一对怨偶!而杜剑秋是你的同伙,是不是?”他自作聪明的替她把后来的话全数说尽。
这小子编故事的能力挺不赖的嘛!恢复“正常”的龙君琦在心中想道——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一脸歉然的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果然是这样,你——”宋千驹既伤心又愤慨,却有更多的无奈,过度的激动,让他说不下去。
瞧他那痛苦万分的神态,她真想放弃“游戏”,把真相告诉他,但一想起新婚之夜的种种,她便又硬起心肠,决定继续进行…如果他真的这么爱我,就不该因为我脸上的酒疹,而认不出我,还无情的出口伤人!
“你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你一样,对不对?”经过顷刻沉默,他再度开口,字句中有期待,有自信、也有不安。
“你已成亲,说这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