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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宝走街串村,挨家挨户,把脚蹬裤和男士丝袜全部换成了白酒。
东北普通人家一般都常备烧刀子酒,冬天用来驱寒,夏天也能配着凉菜整两盅,不仅仅老爷们儿喜欢喝酒,女性同胞的酒量不在男同志之下。
除了烧刀子酒之外,肖大宝还在赤脚医生家里搜刮到了两大玻璃缸子枸杞三鞭酒,所谓三鞭即牛鞭、羊鞭、狗鞭,全部都是大补神器,不是不好带上火车,他都想带回帝都给自己用了。
酒瓶全部码到纸箱里,塞满稻草防震,整齐的垒到手扶拖拉机车斗里,最上面则是两个大玻璃缸子药酒,用绳子绑紧,充分利用每一分空间,针都插进不进去。
数着指头恰算日子,总算是到了约定的日期,肖大宝和表叔两个人开着手扶拖拉机,到了当时在地图上画圈圈定的指定地点,两个人蹲在野摊边上耐心等待,林子里的大山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搅得肖大宝的心里七上八下。
“二叔,你说老毛子怎么一点儿都不准时呢,这都迟到一个钟头了”,肖大宝递了一根长白山香烟给蹲在地上的表叔。
表叔接过香烟,“嘿嘿嘿,给毛子打交道得长点儿心,迟到那都是小事情,对了,拖拉机坐垫底下我藏了两根铁棍,万一情况不对,我开车,你铁棍招呼他们”。
不知道等了多久时间,一包烟都抽完了,肖大宝叹了一口气,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朝远处用力抛去,瞄见远处林子边一辆绿色的嘎斯69喘着黑烟朝这边驶来。
“可总算是来了”,肖大宝长吁一口气。
嘎斯69属于轻型吉普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一看肯定是军用车,表叔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帮人不会是当兵的吧,得小心点儿,一不对劲咱们就跑”。
苏联的嘎斯69马力很强劲,直接越过河沟,笔直冲到跟前,打开门下来四个便装毛子大汉,不过肖大宝一个也不认识,跟之前喝酒打架的完全不是一波人,不过此时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交涉。
“嘿,我说达瓦里希,你滴酒,我滴钱,美刀,么哎美,得奥刀,美刀,达瓦里希滴?明白?”,肖大宝临时抱佛脚拿着小本本记了几个俄语单词。
毛子壮汉们没人理他,只顾拿着军用水壶灌酒喝,还算挺识货,一玻璃缸子药酒被四个人整掉了五分之一,这是当可口可乐喝嘛?也不怕喝多了没处泻火,有个老毛子已经受不了了,脱掉外衣,露出长袖海魂衫。
表叔一边悄悄往驾驶位坐垫移,一边给肖大宝使眼色,“这帮犊子,肯定是当兵,咱们赶紧开溜,怕万一这帮孙子黑吃黑”。
领头的一个毛子壮汉对着肖大宝叽里咕噜一顿比划。
“达瓦里希,你说慢点,慢点,再慢点儿”。
人狠话不多,老毛子懒得再费口舌,酒也没有卸,直接拿起摇把启动拖拉机发动机,连人带车带货跑了,一边碰杯一边喊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