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宁曾无数次地想过，如果他所来到的这个世界，碰上的所有人和事，都是电视剧电影漫画里那样非黑即白的就好了。
那么他此刻提及与男朋友纠缠过深的前任时不必痛苦，也不必愧疚，许浣玉如果没有那么多苦衷，也没有那么多招人喜欢的地方，余嘉宁或许能在提到他的时候狠狠骂几句表示嫉妒，并且霸道地告诉贺笙这辈子不许再见他。
但余嘉宁不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常欣赏许浣玉，同时抱有难以言明的感激之情。
“没有许浣玉，不会有今天幡然醒悟，改过自新的贺笙。”
贺笙仍然抿着嘴没说话，只是看向他的眼神终于浮现了余嘉宁期待的紧张。
他替贺笙说了，这句贺笙曾拿来拒绝自己的话。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对我太好了，我总怕......”
“怕我未来某一天故态复萌，原形毕露。”
贺笙开口打断，比自己想象中更从容些。
“不怪你，我要是你的话，甚至不会苦心孤诣地陪着我这样的混蛋改过自新。”
“你一直没有放弃我，甚至车祸也是为了让我清醒，我都明白。我贺笙是浑蛋不假，但不是不识好歹的傻子，谁对我好我知道。”
“我不否认他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他让我认识到了我曾经多么愚蠢多么离谱，我愿意为他变好，因为许浣玉着实待我不薄，一辈子亏欠他，我也只能背着骂名欠着。”
他的语气坚定平稳，正式说起这样的事儿来，余嘉宁总会有一些贺笙大他二十岁的实感，搂着爱人的脖子沉默不语，心里全是复杂的肿胀感。
“但你，余嘉宁。”
“如果没有你在我众叛亲离的时候出现，让我情绪激烈冲动一直没停歇，估计我现在也就跟个行尸走肉差不多了吧。”
贺笙的话句句属实，也只有他才清楚，当初对余嘉宁的忍让妥协并非完全因为对方家世显赫年纪小，只是刚刚经历过永失所爱的痛苦，贺笙开始对这个横冲直撞的美少年悄悄抱有期待。
“我希望许浣玉永远幸福，这个世界，我和许清河亏欠他的一切，都有人好好地在弥补。”
余嘉宁安安静静地趴在贺笙胸口，半闭着眼掩饰波澜壮阔的内心，紧紧环在爱人腰间的手臂却使劲儿的青筋显现。
“那我呢，你希望我怎么样？”
小朋友哑着声音问。
那感觉就像内心深处暗无天日的地方忽然划亮了一根火柴，贺笙拥人入怀，爱怜地摩挲着小恋人温热的臂膀，轻吻额头道：
“我希望你永远幸福。”
“然后每天都要求我，要比前一天对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