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自是看出端倪,也看出小安子为何在自己面前如此表现。
可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就怕到时对不住小安子如此看重她。
……
福儿沐浴时,小安子也没走,就在外面守着。
等她沐浴完,那俩小太监又来了,和小安子搭着手把浴桶和水都收拾了。
临走时,送水的小太监说,其实这浴桶可以送给她的,只是这屋里放不下,还让福儿以后要用热水尽管跟他们说就是,保管一应都俱全。
几间房都在一处,这边的动静旁边几间屋自是没漏下。
碧玉和紫绡也就罢,淑月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一个劲儿往这边瞅,只是福儿在屋里没看见,小安子几个倒是看见了,却无人在意。
宫里就是这样,人情世故都十分现实,人人都喜欢烧热灶,等哪天你自己成了热灶,自然不愁人来烧。
中午小安子送膳时,又透露出一个消息。
福儿的膳食规制改了,被提了一等。
以前她们在小院时,是吃的普通宫女太监们吃的膳,挪到这里后被改为一荤一素。如今福儿的膳被改成了四菜一汤,其中可以有两个荤菜。
按照小安子的说法,这是半个主子的待遇。
等以后有了名分,最低等的淑女也有六菜一汤,还有瓜果点心的份例。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说法,下午来了几个太监,给福儿送了些东西。
其中有细棉布两匹,绸缎两匹,成衣四身,金银簪各一,珠花、绒花各两朵,以及一些胭脂水粉。
这就意味福儿以后可以不用再穿宫女服了,也不用梳双螺髻,可以按照现有之物随意打扮,虽从名义上还是宫女,却又不等同普通的宫女,有点类似民间的通房丫头被开了脸。
之前淑月还能保持只酸不开腔,这下有些忍不住了,她还没蠢得当即去找福儿麻烦,而是先后钻进了紫绡和碧玉的屋里。
只可惜紫绡和碧玉的城府都没她那么浅,并没有回应她什么,这可把她气得够呛,扭头回去时,心中暗想就算被她抢了个头,又能怎样,指不定马上就轮到她了,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这么想的似乎并不止她一人,因为临近傍晚时,三人都找小安子要了热水沐浴。
小安子前脚收了好处去办,后脚就把消息告诉福儿了。
福儿默然,不过她心里也有点好奇,今晚太子可会招其他人侍寝?
夜色降临。
随着天渐渐暗了下来,东宫各处都掌了灯。
庑房前的宫灯也被点了燃,本来这几盏宫灯是给这条廊庑和宫院照亮的,但由于悬挂在每间房前的廊下,宫灯整体为红色,四角还垂着大红色的流苏,倒生出些别的意味。
在夜色中,远远朝这里看过来,仿佛悬了四个红灯笼。
福儿用完晚饭就想睡下了,只是见外面天还没黑,就强撑着等天黑下来才去睡了。
不同于她如此心大,另外三间屋里的人等过昨天陈总管派人来叫她们时间,又等过了戌时,一直到进了亥时,几间屋的灯还依旧有些不甘心地亮着。
一间房门被悄悄打开,有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门外宫灯的光亮和屋里灯光,将她影子拉得有些长,她小心翼翼的,以至于刚出来时被自己拉长的影子吓了一跳,站了站,才忍住惊慌。
她伸头往旁边几间屋子瞧了瞧,见其中有间屋里的灯已经熄了,她露出晦涩的神色,又见另外两间的灯还亮着,她悄悄回到门里,关上房门。
……
等卫傅用罢晚膳,天已经黑了。
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决定去演武场一趟。
“殿下,这会儿天都黑了,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演武场?”小喜子道。
卫傅瞥了他一眼:“孤今儿读了一天书,倦得慌,歇之前去出些汗。”
“殿下若是倦了,叫个司寝宫女来服侍多好,何、何必去那演武场出汗……”
剩下的话,在卫傅的斜视下消了声。
“你再话多,孤就把你送给陈瑾,让你跟着他去!”
小喜子当即不敢说了,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等卫傅从演武场出来,已经亥时了。
演武场位于端本宫后部西北侧,经过一座穿殿再过凝宁门就到了,平时卫傅都是走东侧的路,偏偏他这趟去的时候走的东边的路,回来时走的西侧。
小喜子本有些疑惑,怎么走到这里来,直到看到那四盏红色宫灯,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这不正是那几个司寝宫女住的地方?
难道说殿下其实已经尝到滋味,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招人来侍寝?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卫傅脸色,见他脸色有些怪异,俊眉拧着,眼中有火光,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他不解地顺着看过去,很正常啊,几间房里都亮着灯。
不对,有一间屋里的灯是熄了。
这是哪个宫女?主子都没歇,她竟敢歇?
“胡乱张望什么?还不快走!”
小喜子忙不敢张望了。
夜色中,三间房里的灯安静地亮着,一直到过了亥时才熄了灯。
而小喜子回去后才意识到熄了灯的是谁,主子为何会恼。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