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卫傅道:“想好了。”
老爷子点点头:“想好了也好,去试试也行,这趟我跟你们一起去。”
卫傅还没说话,福儿倒说上了。
“爷,你一大把年纪跟着我们去做甚?”
老爷子敲了敲烟锅:“就当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什么?
这边的动静,不可能没人知道,可知道却是隐而不发,这是为何?
这趟卫傅进京会遇见什么?
未知太多了,所以福儿才不放心要跟去,如今老爷子又要跟去。
“爷……”
“不用再说了。其他人在家都有活儿忙,我又没活儿忙,去了若他有个万一,我也能把你带回来。”
这话把卫傅说得面露惭愧之色,把福儿说得当即不说话了。
等老爷子走后,卫傅握着福儿的手愧疚道:“是我连累了你。”
“行了,娃都生了,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既然当初都没让你死,去了肯定死不了,顶多让咱们再回来,你也别多想。”
老爷子去意已决,福儿和卫傅也劝不了。
后来卫琦凑热闹说他也要去,本来不想让他去了,他说帮忙赶车干杂活,老爷子就同意了。
于是一行四人凑了个双数,踏上去往京城的路。
当然,并不是他们四人单独走的,之前督学衙门那儿便定好了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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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在二月,若是过了年再走来不及,若是年根儿走,过年还在赶路,未免太凄凉。于是便定在十月底出发,路上走一个月,到京城刚好能在那过年,过完年准备春闱正好。
临行前,何有道带着督学衙门一众官吏亲自给众人送行。
这次建京显得格外出息,往年赴考春闱不过两三人,今年新晋的举子大半数以上都要去。
想想也是,路上包车马和吃住,还另给补二十两银子。就算去了考不上,当去京城玩一趟开开眼界也好。
大多数人都抱着这个心态,也因此气氛非但不悲壮,反而有几分喜气。
见到如此壮观的赴考场面,何有道喜极而泣啊。
他若早有这种觉悟,也不会连着两科挂零,也许早就调回京师了。
“本官在地,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定不负大人众望!”
旁边车里的福儿被逗笑了。
之前卫傅说这位何大人是个妙人,现在看来还真是。
一行车队离开了建京城。
无人发现,就在巍峨的城楼上站着两个人,目送着这一行车队离开。
“终于走了!”
“将军,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老者脸上好不容易升起的喜气,就这么给扫兴没了。
他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回不回来,反正现在这瘟神走了!”
可不是送瘟神?
自打这位来到建京后,干
出多少惊世骇俗的事,给他们增添了多少惊吓。
轻不得重不得,关不得放任不得,一开始不知上面是什么意思,日日想着、猜着、琢磨着、七上八下,夜不能寐。
现在还是不知上面怎么想的,但终于走了。
由于卫傅自备了车,督学衙门的车就多出一辆,正好可以用来放其他人的行李。
不过卫傅要了个车夫。
说是卫琦当车夫,但卫傅哪能真让他当车夫,他跟老爷子一起在外面骑马,若是累了就上车歇息,偶尔卫傅也会出去骑会儿马。
但由于他还肩负着春闱的重任,不宜做得太过显眼,因此多数是在车厢里看书。
一路上几乎乏善可陈。
由于他们这趟走的是大御路,沿途都有驿站,天亮启程,天黑落脚,偶尔中午也会碰到驿站或是茶铺,比起之前被流放的那趟可是轻松多了。
福儿不解,问为何之前他们出京时没走这条路,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条大御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因为这条大御路是太/祖皇帝命人修的,为当初问鼎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良民可走,当官的可以走,急递铺可以走,但罪人不能走。
当时他们是罪人是流人,给辆车坐就不错了。
本来福儿还害怕寒冬腊月把大郎带出来长途跋涉,怕他路上会生病,谁知大郎适应良好。
一路上吃了睡,睡了玩,玩厌了就跟爹娘咿咿呀呀说话。
现在大郎半岁了,这个月份的孩子真是见风长,一天一个样儿。眉眼轮廓都长出来了,开始福儿觉得像自己的,现在越长越像孩子他爹。
老爷子说这孩子以后定是个出息的,这么大点就这么聪明,还如此泼实,以后肯定成器。
对此,福儿十分赞同。
就这么走啊走,腊月二十五这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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