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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心情忧烦。
大街上零星飘落着悬玲木的叶子——这是秋天发出的信息,尽管天气还很燠热。
霓虹闪烁俊男靓女车水马龙——世界仿佛可以永远这么年青地繁荣下去,但白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知道她也不年青了,她的这种感觉是从她想不起来一个以前可以脱口而出的名词开始抑或她已经厌倦了在风月场上自一个男人的枕边换到另一个男人的枕边时开始的她已然记不清了。
一个30岁的女人在镜子前与其说是在梳妆不如说是在顾影自怜,如时间安排或预想的那样,她看到一根初白的发,她并没有太多的感伤——因为感伤被她在之前发现不再年青的已有证据时过度消费了,她收拾起“歌舞尊前,繁华镜里,暗换青青发”的忧思,看着窗外秋天步步逼近的湛蓝陷入到漫无目的的怀想。
白媚身着“香妃”牌连衣裙——这并非是虚荣心泛滥时对赵玉颜的刻意模仿而是她们俩的审美观在某一时空里的偶然相遇,显衬出她修长白皙的大腿愈加纤纤如玉,在温热的微风中走出青春尚存的波纹。
白媚信步走到了梧桐树的尽头,对面就是常去的那家酒吧。上次地产商送的那张VIP卡已经不能用了,白媚正踌躇要不要进去喝杯苏打水或是柠檬水(都是酒吧的赠送品)时,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小跑着气喘吁吁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给我来杯苏打水吧。”在这里并非只有苏打水符合白媚的消费层次,但她还是在消费理念中选择了务实。
“好嘞。”还是恭敬对待尊贵客人的语气。
这时一位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英俊男子走到白媚身边,“请问小姐,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
白媚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何以解忧,唯有拉菲,如此良夜,有缘相识,不如我请你喝杯酒吧?”
“先生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服务员,一瓶拉菲,August,1982,两只杯子。”
“August?”
“如我预想的一样,小姐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August是法国干邑地区葡萄的含糖量接近峰值的时间,由这时的葡萄酿制的葡萄酒风味当然别具一格了。我叫阿华,请问小姐芳名。”
“先生果然博学多闻,小女子名叫白媚。”
阿华招呼服务生,他把一张金卡VIP卡递给服务生,“这位小姐要什么都照点,这张卡留在这儿,这位小姐随时可以用。”
他转过头,对白媚说,
“这是一张金卡,酒吧里所有的酒,你都可以点,而且永久有效不受限制不受司法冻结与行政扣押,你放心用吧。”
白媚摆摆手,“华先生这礼重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无德不受宠,先生若不是有求于我,这礼是断断不敢收的。”白媚思忖,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自己除了一个身体挂靠在爱情名下可以说是身无长物,看样子这家伙为情而来,先看看他作何答复再作计较。
“白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什么也瞒不了你的慧眼。”阿华故作无奈地摇头微笑,“我们的确是有求于小姐,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说华先生是认识我啦?”她用嗔怪表述了警觉与惊讶。
阿华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但很快他用毫不夸张的微笑掩饰了,“是这样,白小姐,我们是江南春集团的大客户,赵淮南董事长是我们的朋友,这样我们认识了赵董事长的外甥女也就不奇怪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白媚心底透出0摄氏度的失望,本以为是一段感情往来到头来还是一笔买卖。
阿华也看出了她的失望,于是不失时机地说,
“早就听说白小姐贵为江南名媛今日一见果然是兰心蕙质玉洁冰清仪态万方若能得到小姐垂爱不才任由小姐驱使也不枉此生。”阿华这番话探听虚实以防带攻进退裕如。
白媚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她知道这种逢场作戏的谈情说爱无非是镜花水月,“感谢华先生一番多情,你我萍水相逢若是有缘他日定能再遇。”她也以退为进。
“白小姐果然是个清淡雅致的人,这样吧,今日有缘,明晚在此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