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聘礼是哪来的?
何况,真有聘礼这回事儿,秦王都什么时候上门来的?真那么闲吗?
众王去凌祈各地巡查之事还没有公开,可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空说迎亲的事情?
一时之间,沈卿晚想得有点多,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刘姨娘说的应该就是那枚玉佩。
不过,这么给自己女儿镀金真的好么?
若是被秦王其他妾知道了,秦王还不得头疼啊!
看来,为了找回场子,不仅是沈易佳拼了,刘姨娘也挺拼的。
老夫人皱了皱眉,没有立刻接话,但是也没有反对刘姨娘对聘礼的说法。
沈卿晚不由得一笑,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陈家姐妹真的要了你很多东西?”老夫人突然想起陈家当年的行为,顿时觉得棘手了。
沈易佳点了点头:“找出来的都拿了,那可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首饰,这是要将相府搬空啊!”
围观的姨娘们均是挑眉,这话说得好啊,引嫣阁发生的事情就是整个相府发生的了?那前几日她们的损失有谁站出来说过?
告诉刘姨娘吧,人家说不是主母,管不了那么多。
告诉老夫人吧,被骂一顿不说,还让她们眼皮子不要那么浅,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现在可好了,相府二姑娘遭殃了,陈家姐妹做得好啊!
姨娘们冷眼旁观,再没有眼色的现在都不插话,看这祖孙外加一个姨娘都怎么解决。
姨娘们的损失可不轻,这会儿都带着一股怨气。
当初事不关己,现在才来哭,不觉得太晚了吗?
沈卿晚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茶沫子,呷了一口,并不打算插手。
可惜老夫人叫她过来不是看戏的,转眼就盯上了她:“晚儿可有办法?相府进了小人,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沈卿晚缓缓将茶盏放在高脚茶几上,早有此预料:“祖母说陈家吗?父亲呢?风寒还没有好?”
闻言,沈老夫人脸色僵了僵,对于沈卿晚没有直接推卸得一干二净也松了一口气。
沈老夫人对沈卿晚始终是不信任的,她完全摸不准沈卿晚如今对相府的态度。
特别是沈卿晚成了楚王的侧妃,甚至还说楚王对她不错,沈老夫人就觉得有点无法掌控了。
所以,沈老夫人一有空就希望听到沈卿晚的保证,将来会尽心尽力的为相府谋利,偏偏沈卿晚滑不留手,每次绕来绕去,仿佛说了很多,实际又什么都没说。
这让沈老夫人更加担忧。
现在看沈卿晚没有推卸责任,而是认真在考虑,老夫人终于觉得熨帖了一分。
“你父亲……”沈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明儿个是秦王府的乔迁大喜,一大早就挑礼物去了。”
沈卿晚注意到了沈老夫人的迟疑,差点没笑出来,一大早?现在都快天黑了啊!所以说,老夫人看透了沈城的心思,也会觉得难以启口吗?真是稀奇。
沈卿晚知道,老夫人这是觉得陈家太过头疼,才会恼怒儿子的躲避,整个相府还得靠她来撑着,多少有点心力交瘁。
明天是秦王建府?沈卿晚愣了一下,楚王挑这个时候离京,莫非是故意的?
不过,沈城这理由找得真好……
“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二姐让人进府是多么容易?”沈卿晚点明了关键,这件事情的源头本来就是沈易佳自己作的,现在自己吃了亏就来哭,岂不是很可笑?
不仅是沈易佳,似乎连众多姨娘都忘了,陈家都是怎么进的门。
闻言,姨娘们看沈易佳的眼神除了幸灾乐祸以外,还多了一丝愤恨。
是啊,当初若不是二姑娘说什么先进府再说,她们至于遭这份罪么?有了损失之后还没人管,现在二姑娘遭罪了就哭得稀里哗啦,大家都得替她想主意找回场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儿?好处都全在二姑娘那里了?
沈老夫人神情顿了顿,才想起这茬,淡淡的看了沈易佳一眼,眸色露出一丝不喜。
沈易佳愤然的看着沈卿晚:“妹妹说得好没道理,当初那种情况,若是不能先让人进府,难道由着陈家的人在门口胡说,败坏沈家的名声,抹黑父亲吗?”
闻言,众人若有所思,觉得沈易佳说得也有道理。
当时大家都在门口,亲耳听到沈家人说得有多么难听,再那么下去,整个相府扔水里都说不清了。
沈卿晚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二姐想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到,当时那种情况,让陈家进府,更加代表了相府心虚,坐实了陈家所说的罪名,这些……二姐想过没有?这几天二姐有没有出门去打听外面都说了什么?罪名坐实了,不知道有些什么好听的?”
沈易佳哑然,沈卿晚这么说她竟然没话反驳。
沈老夫人揪紧了拐杖,手背青筋暴露,原本还觉得沈易佳机智,对这事处理得不错。
现在听起来,似乎很蠢啊!
沈卿晚加了一把火:“陈家能够找上门来,不过是因为贪财,觉得相府是个捞银子的好地方,当时若是二姐舍得些银子,悄悄塞几块先将其安抚,然后劝服陈家先离开相府大门,事后悄悄再去接他们,那陈家的指控就会让人摸不着头脑,再多人看到也不知真情,流言蜚语只会真真假假……”
沈卿晚若是只数落沈易佳的方法不对,众人心里会不舒服,但是没有什么具体概念。
可沈卿晚提出了一个更加可行的办法,众人对沈易佳的不满就上升到最高了,包括沈老夫人在内。
可不是么?陈家一进府,就显得夜家多心虚似的,急急忙忙将人拉进来,是在掩饰什么?
一时之间,沈老夫人都生气了,看沈易佳的眼神有浓浓的不满。
沈易佳脸色青了一分,让她那张挂彩的脸更加色彩斑斓,精彩无比。
沈卿晚说了个办法,不管可行不可行,听起来都比她做得要好,那就更显得她当时多么蠢了。
沈易佳当时会站出来,未必没有挣表现的意思,毕竟相府两位当家的都特别在乎名声,她这么一维护就能给自己加分。
现在却被沈卿晚三言两语给打掉了,还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恨恨的看着沈卿晚,沈易佳确定这丫的就是祸害,大好的局面被她几句话就翻盘了:“妹妹现在来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当时你怎么不在?如今事已成定局,就该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你还来追究问题,让相府怎么度过难关?”
沈卿晚轻笑:“庶姐的话也好没道理,当时是父亲让我会院子休息的,我哪能在门口等着?当时问父亲在门口等谁,他只是说一个朋友,我哪里知道是陈家?”
沈易佳顿时一噎,她能说陈家刚好出现是个巧合吗?
沈城做的事本身就没有太大的脸,好不容易揭过了,她再拧出来说就是强词夺理。
沈易佳可以不在乎沈城面子,但是她在乎自己的利益,拿出来也辨不清楚她就不会说。
沈老夫人剁了剁拐杖:“好了,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吵什么?晚儿,你有办法就说,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沈卿晚瘪了瘪嘴:“我能有什么办法?祖母,刘姨娘还有父亲都没办法,我一个十四岁的小儿还能有办法?”
原本没打算这么直白拒绝的,想着多少引导提醒一下,指不定这群人还能有办法应付。
可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沈老夫人还如此偏袒沈易佳,理直气壮的指使她,沈卿晚觉得不开心,那就完全没办法,一群人自求多福吧!
沈老夫人一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惹沈卿晚不高兴了,
本来事情是沈易佳的错,沈老夫人却两个人一起吼,这任谁心里都有刺。
沈老夫人是习惯性的维护沈易佳,所以刚才也没有多想,还自觉听取沈卿晚的意见给了她面子,谁知道她会说不管就不管。
看沈卿晚淡漠的喝着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沈老夫人胸口一塞,想要说两句缓解一下,却又抹不开面子。
沈易佳和刘姨娘也气鼓鼓的看着沈卿晚,将人家的错处挑了出来却又说没办法解决?故意挑事儿的是不是?
正在这气氛有些凝重,僵持不下的时候,金嬷嬷慌张的跑了进来:“老夫人,陈家的人,杀过来了……”
沈老夫人咻的站了起来,连带其他人都惊慌不已。
最淡定的是沈卿晚,因为陈家有自知之明,轻易不会惹她,不过,就算找她麻烦她也能应付。
不过,什么“杀”过来了?有没有那么夸张?
不知道沈老夫人是不是怕待会儿会打起来,伤到屋子里的贵重摆件,急冲冲的就跨出了门,站在台阶上看着。
其他人一慌,也跟着走了出去,包括屋中跪着的沈易佳。
唯有沈卿晚还四平八稳的坐在位置上,用茶盏盖子拨了拨茶沫喝着。
不用出门,沈卿晚就能看见,
沈老夫人一群人刚跨出门,陈家的人就进院子了。
一家子十口,一个都没少,两个儿子都气势汹汹的,愤然不已。
两个媳妇都搀扶着自己女儿,泪眼婆娑,伤心得不能自已。
两个老的,一边伤心,一边颤巍巍的冲了过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谁敢碰的死给谁看的样子,特别有范儿。
一群人那冲天的气势,裹着浓浓的愤怒,还真有点像杀过来的感觉。
阿木一直站在沈卿晚身后,好像没什么存在感,沈老夫人等人基本都不会特别注意。
“这一家子倒是得理不饶人,揪住这点事怕是要狠狠的闹。”阿木也见过一些极品,陈家这样的还是挺少的。
“闹吧,反正这相府有的人就是闲。”沈卿晚冷笑一声。
不空闲的话,就没时间算计她的母亲了,也没时间整天盯着她不放,总是想要谋取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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