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摄说完站起身,一脸倦意地朝屏风内走去。
孟赫听了小厮的传话,怅然若失,他缓缓站起身。
起风了,风吹乱了他的发丝。
他失魂落魄地在宫里胡乱行走,脑海里不断回想母亲的每句话。
对呀!她说过她要出去玩几天……没事的……
况且,我们都没有人见到尸首……
我一定会查清楚……
回到玉萱宫,他召来莫夫人寝宫内的宫人。
堂下跪着四个婢女,四个小厮,他们皆是一脸愁容,无不为之哀悼。
“你们说说…最后一次见我母后是什么时候?”孟赫神色冷峻,声音低沉,犹如寒冰,众人极少见他如此。
“奴婢最后见到夫人是…在玉萱宫!在您走了之后,夫人整理仪容便出了玉萱宫…此后便再无见过……直至今日王上布诏”
那婢女神色冷静,细细回想,将自己所见一一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只有其中一个小厮,眉头微皱,眼神闪烁……
“你说!”孟赫用犀利的眼神盯向他。
“夫人走时说,是要去长明宫的见王上,可她去了就没再回了……”小厮小心翼翼地应道。
孟赫后退几步轻轻坐在椅子上,“你们走吧……”他左手一拂,失魂落魄。
拿起桌上莫夫人留的信纸:赠晨安,打开来只有两个字——勿念!
母亲…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孟摄黯然地躺在了床榻上,轻轻闭上眼睛,一丝晶莹的泪光滑下,“弯弯…你可知失而复得最得意,不翼而飞最怅然……”
三个月后,太子孟洵久病难医,任凭医术高超的大夫来到床前,也是只有摇头。
终于是躺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各方势力也蠢蠢欲动。
孟摄坐在榻前,短时间内,经人生两次大悲,回到寝宫便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闭目养神,只是脑中不断浮现那张领他魂牵梦绕的脸。
我也老了……
“惜儿……我苦心经营,只希望我们的孩子做这个王!”他从怀中拿出一张褪色的绣花帕子,喃喃地说道。
此时门后暗处的小厮侧耳立襟,蹑手蹑脚地退后几步,匆匆离去。
那小厮鬼祟地从长明宫出来后,七绕八绕地进了玉华宫。
原来他是李王后的线人。
“王上真这么说的?”李后放下手中的玉杯。
“确是!奴才听得一清二楚,不敢半分虚言。”那小厮趴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地。
“你且下去吧!继续盯着。”李后一旁的张嬷嬷,满脸纵横着皱纹。
她见李后陷入回忆,只得先遣送了那小厮出。
“惜儿?宫中可有妃嫔唤惜儿?”李后冷漠地问道。
“老奴不清楚,许是小名!那该是有的……”张嬷嬷上前一步,半弓着身子,看向李后。
李后朝暗处招了招手,“凡查到叫惜儿的女子,无论妃嫔、宫女……”李氏的眼神如图捕猎的雄鹰,布满危险的杀气,“都要让她们消失得悄无声息……还有陛下所有的儿子……”
“诺!”暗处传来一妙龄女子的声音。
“王后!太子那儿……您要去瞧……”嬷嬷低头问道。
“不了……那个废物,一点也不随我。”李后冷漠地看了嬷嬷一眼,直接打断她,她将玉杯拿起又重重摔在桌上。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要放在钰儿身上!”李后每每想到孟钰,总觉得欣慰,他父亲孟洵优柔寡断,感情用事,从前就爱跟她作对。
倒是孟钰,小小年纪,气魄非凡,做事果敢,正是她心中的天子人选。
“可是太孙还小…且现下七皇子有了顾榆舟这颗大树……”张嬷嬷认真分析到。
“我们虽与南家交好,太孙也与南家小姐青梅竹马,可南家终究是文官,现下边境有恙,顾家终是压了南家一头。”
张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后危险的眼睛半眯起,轻轻笑道,“那顾家……不是还有一个嫡出女儿么?”
“梁氏的长女?”张嬷嬷问道。
“那日宴席上,我见她大方温和,很好掌控!”
“那顾榆舟会同意这门亲事吗?”张嬷嬷皱了皱眉头,局势已定,顾榆舟现下已是七皇子那边的人。
“张嬷嬷,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他不愿意,我们就要想办法让他愿意!”李后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变得骨节分明。
“不止……还要让他求着把女儿嫁过来!”李后用着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狠厉的话。
本宫经历千辛万苦,百种煎熬,才坐到这个位置!
这个王位!只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