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过我了……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这句话,是救赎,亦是毁灭。
她淡然爬起身,朝着地面重重一跪,地板传来脆响,“谢陛下!”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孟钰强忍着眼底的光晕,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夜里薄凉,做什么决定,说什么话,都是会后悔的……
他走后,门在的夏子桑与元湘走了进来;
她跪坐在地上,没有半点神色,见到二人后,强挤出笑容,“元湘,子桑,我们可以走了……”
平时话多的元湘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冲过去抱了抱她;
默阳守在门口,脑中回响起她刚刚对孟钰说的那些话,嘴角竟浮现些许笑意;
可是,她真的开心吗?
翌日,元湘正满心欢喜地收拾起行囊,大批人马却涌了进来。
“你们?”元湘茫然看向这些带刀侍卫,这可不像来帮她们搬家的!
“顾夫人呢?”
笙和从内庭走出,身后跟着夏子桑;
一见笙和,为首的男子掏出布昂,“陛下有旨!”
几人齐齐跪地;
“梦禾宫顾夫人,涉嫌毒害赵夫人及腹中龙子,证据确凿,奉陛下之令,褫夺封号,贬为下奴,暂押刑部等候处决!”
什么?
元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定是弄错了!这位大人,什么证据确凿了?”
“这是陛下的旨意,把她带走!”说着几人上前;
笙和冷笑着,果然,他放自己走不会那么容易的,这是恼羞成怒,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被带至青石殿下,笙和抬头一瞧,孟钰端坐在正堂,面无表情,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意外的是太皇太后竟然也在,皇后顾梦姝坐在右侧,与之对望;
顾梦言站在顾梦姝身后;依次可见南慕歌、柳氏等人;
她一被带上来,刑部女官白池便上前在她身上搜寻,她取下她身上所有物件,细细嗅探,最后拿起簪刀,用小锤子将玉石敲碎,里面的中空位置,放置着一颗粉色膏状物;
笙和眼看着这一切,她的表情由不屑变为发愣再转至冷笑。
白池将膏状物举过头顶,“陛下!正是此物,是从凌空花中提取,本无毒无害,但与紫幽花果实相佐,便能伤人于无形,赵夫人那日喝的茶水里就有冲泡紫幽花果实的痕迹。”
一侍卫匆匆跑进来,“回陛下,这是从梦禾宫搜寻到的紫幽花种子!且……梦禾宫的院子,正好开着凌空花!”
此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大多是看热闹的嘲讽多。
笙和眼神余光扫了扫顾梦姝,见她蹙着眉,担心地盯着自己,不禁又安下心来。
这一大包的花种,都是顾梦姝派人送来的,已经许久了,里面有哪些花种,早就忘了!
想害我的人,做事确实够仔细的……
“你可有话说?”孟钰冷眼道;
“不是我做的,陛下信是我做的吗?”
她目若静水,实则内心热切地期盼着,他能信她一回。
“证据确凿,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押入刑部吧!”孟钰不耐烦道,一眼也不愿多看她。
“陛下!妹妹那花种是臣妾赠的,但臣妾记得并无紫幽花种……说不定只是巧合。”顾梦姝转而道;
“世上没有巧合的事,如果有,那就是人为的,她那簪刀,臣妾倒常见到!”柳氏继而说道。
“是啊!”
“臣妾也见到了!”
除了南慕歌一言不发,其余的人都附和着,可笑的是,这簪刀在身上也不过几天的光景,而这些人中,甚至有半个多月不曾见过的人;
这时候,谁不希望都来踩上一脚。
“陛下,在浣花宫宫女边瑶房中搜到一小包紫幽花种!”侍卫大声道。
顾梦姝松了口气,欣然笑道:“臣妾就说,定不是妹妹做的!”
孟钰冰冷的神色并无半点变化。
笙和侧过头去,就见一个文静丫头被押着走了进来;
正当所有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时,那宫女猛然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声道:“陛下!奴婢有罪!”
“你有何话,快从实招来!”白池怒视着她;
她带着哭腔,抹了抹梨花带雨的脸,“奴婢以为顾夫人是喜欢那花,奴婢才答应帮她从宫外带的!”
闻此,笙和不禁怒从中来,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人群之中又窃窃私语,一个个的神情皆幸灾乐祸。
“我认识你吗?”笙和对着这陌生的面孔,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顾夫人,您可别害奴婢!奴婢虽是得了您的好处,可奴婢真不知道您是用来害人的啊!”那宫女哭得梨花带雨,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包首饰丢在地上,嘴里大叫着,“奴婢不要了……奴婢不敢要了……”
低头看去,笙和不由惊住,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