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失了长剑的侍卫不敢怠忽职守,马上又加入战局。
看出牟易男的武功对付那三个侍卫绰绰有余,时殁生便轻轻松松的在旁边观战,拍手叫好。
“左边左边…对!刺他!”
“小心右边!小心…砍下去!砍哪!”
“后面有人…踢!”
他就这样又叫又嚷的,好像在看戏一般。
牟易男看他袖手旁观,心中有气,却没空和他唆,只能将对时殁生和十皇子的怒气全发泄在那些侍卫身上,出手毫不客气,三两下就将他们都打倒了。
她丢下剑,转头瞪着十皇子。“你承不承认自己有错?”
十皇子不理她,只看了看那三个侍卫,冷哼一声,“一群没用的家伙。”他对身旁的一名随从吩咐:“回去以后将他们革职查办。”
“遵命。”那人躬身领命。
三名侍卫一听,连忙跪地恳求,“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十皇子置若罔闻,傲慢的昂起头睨视牟易男,“本殿下今天心情好,你既然打赢了他们,这次就饶了你的冲撞之罪,还不退下!”
“你…你这个狂妄的小子!”她气得想冲到他面前,却被其它侍卫挡住,逼不得已只好动手推开那些人,一边大声斥?:“你不道歉也就罢了,还随意责罚部属!他们是?你做事,你失了威风就要罚他们吗?有本事你就和我过招!”
“好,本殿下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十皇子马上命令?侍卫退下,然后脱下外袍丢给一旁的随从,大喝:“拿剑来。”
一名随从恭恭敬敬的奉剑给他,又拣了一把剑递给牟易男。
她伸手要接,身子却突然一僵,动弹不得,连开口也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时殁生走到前方。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我朋友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时殁生陪着笑脸,拱手作揖。
听他这么说,她气得眼中直要喷出火,却又无法行动,只能瞪着他的背影。
十皇子身旁的随从也乘势低声提醒:“殿下,太子殿下和东平侯他们昨逃诩到洛阳了,您…还是算了吧。”他怕事情闹大,赶紧?出太子和东平侯来,祈求主子能改变主意,否则若主子受了伤,他的下场绝对凄惨。
十皇子想了一会儿,跃上马不屑地斜睨他们,“无知小民,这一次就算了。滚吧!”他马上下令队伍前进,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时殁生也不生气,嘻皮笑脸的摆出个慢走的手势,看着他们离开。等他们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时,他才解开牟易男身上的穴道。
她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却被他拉住。
“小男,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所谓『民不与官斗』,你硬是要管这件事的话,对自己也没好处,何必呢?”
牟易男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忿忿地瞪着他,“你是说就让那个十皇子为所欲为、飞扬跋扈吗?”她逼近他,眼中闪烁着怒火,“路见不平我就要管,谁在乎有没有好处!如果做什么事都要有好处,那天下会成什么样子?!”
时殁生对她的愤怒只觉得好笑,他耸了耸肩,“你还真是爱管闲事。这世间多少不平事,你管得完吗?”
“能做一件是一件。”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你太天真了。”时殁生颇不以为然。
“是你太自私了。”她甩头就走。
“小男!”他匆匆跟上,与她并肩而行,“你就算生气也不该对我发作,这次又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她侧头瞪了他一眼,“刚刚我和人动手时,你竟然在旁边闲着,还拍手叫好!后来又拦着我,不让我教训他。我不只气他,我更气你!”她越想越气,步伐不由得加快许多。
“话不能这样说。”他也加快步伐,“我是看你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才没出手,拦住你是怕你惹麻烦。我是?你好,你怎么还怪我?”
“哼!”
见她不理,他突然嘿笑了一声,调侃她道:“亏你老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度量这么小,怎么配称大丈夫。”
“谁说我度量小?”她停步转身,昂首挺胸看着他,“我已经不气了。”虽然她真的很生气,可是绝对不落人话柄,说她不是大丈夫。
“你不生气了?”他故作怀疑地看着她,“可是你一点笑容都没有,哪像已经不气了的样子。”
闻言,她硬装出笑容,“你瞧,我这不是在笑吗?”该死的王八蛋!懊死的时殁生!
“真的耶!”他笑嘻嘻地看着她,“既然你不气,那我们就照之前说的,到酒楼吃点好吃的。”哎,她真是太好拐了,一下子就上当;不过就因为她个性很直,逗起来才有乐趣可言。
她勉强扯动嘴角,“走吧。”乌龟王八蛋,本公子绝对要把你吃垮,以消我心头之恨!
他笑着拍拍她的肩,愉快的往前走。
嘿嘿,美酒佳肴,我来喽!
***
望云楼号称天下第一酒楼,建构精巧而富丽,美酒佳肴更不在话下,当然价钱也是出名的贵,即使是最便宜的芹菜炒蛋都要花上五两银子,一般人根本无缘踏进一步。然而正因为它贵,达官贵人们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权势,争相在望云楼宴客饮食,藉此彰显自己的高人一等。所以望云楼不但未因价钱昂贵而门堪罗雀,反而越来越有名,进而在北方的各个大城另有据点,但仍以洛阳的望云楼最众人称道。
“你确定要在望云楼吃?”牟易男讶然地看着时殁生。虽然她想让他花上一笔银子以消气,但是望云楼可不比一般酒褛,她怕时殁生付帐时会翻脸。
“当然。”他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要吃就要吃最好的。”他向来善待自己,更懂得享受。
“到时候你可别心疼。”是他自找的,她就不客气了。
“放心吧。”时殁生还是毫不在意地微笑着。
罢进门,望云楼的小二就殷勤的迎上前。
时殁生要了三楼最好的包厢,命小二送上店里最有名的好菜,当然更少不了望云楼独门酿造的琥珀蜜梨酿。
牟易男坐在窗边,俯视着底下的大街,随口问他:“你今天怎么转性了?”他点的那些酒菜加起来起码要五、六百两,而且他又要了包厢,结帐时恐怕不只这个价码。
他只嘿嘿笑了几声,不答话。
她回过头来望着他,又问:“在下面坐不也挺好的,何必要包厢呢?只有我们俩怪冷清的。”她觉得热闹一点,吃起饭来才有意思。
“有美人作陪,我还是自己欣赏的好。”他支着下巴对她微笑。
“你又在胡说什么:”她皱起眉头,“你要我说几次,我是男人。”
“我有说你是美人吗?”时殁生露出无辜的笑容,指着挂在墙上的仕女图,“美人在那里啊。”
牟易男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却不能说什么。
“我先出去走走。”她霍地站起,不悦的走出房间。
只听见时殁生在她身后喊着:“别晃太久,免得饭菜被我给吃光喽。”
***
在望云楼的院子里闲逛了一会儿,清雅的景色让牟易男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于是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三楼的包厢。
还未推开门,她便从门缝中见到时殁生站在窗口,一副很专心的样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情,缓缓地推开门,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响,然后慢慢地走到他背后,手掌往他肩上拍落…时殁生原本专注在自己的思绪里,惊觉有人靠近,他瞬间旋身捉住那人攻向他肩膀的手…“噢!”她吃痛大叫,“时殁生,放开我啦!”
“是你!”他松手放开她,冷然道:“不要再有下次!”
她抚着手腕,怔怔地望着他脸上阴冷的表情,不相信他会有那样的眼神和语气,心底却泛起一丝惧意…?他眼中的杀气。
眨了眨眼再看他时,他又是笑容满面,好似刚刚的阴冷只是她的错觉。
“被我吓到了吧。”他得意的微笑,“想吓我没那么容易的。”
她猛地回过神,捶了下他的肩,“你搞什么呀!”原来是在吓她。
“谁教你躲在背后想吓我。”他笑嘻嘻的坐回座位,“菜来了,快吃吧。”
他拿起筷子,拚命地往碗里挟了一堆菜,带着满意的笑容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美。
牟易男却只是盯着他,没有动筷。
发觉她一口也没吃,他疑惑地问:“怎么,你不喜欢这些菜吗?”
“不是。”她连忙拿起筷子,挟了一块醋溜肉片塞进嘴里。
看来他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时殁生笑问:“好吃吧?”
她点点头,畅快地享用美食。
“小男。”他替她倒了杯琥珀蜜梨酿,看似不经意地提醒她,“你下次可别在我背后出招喔。”
她低声嘀咕:“我又不想再被你吓一次。”
“什么?”
“没事,我说菜很好吃。”她装出微笑,想起他刚刚专注的模样,好奇地问:“你刚刚是在想什么,还是见到了什么?瞧你好专心的看着外面。”
“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觉得他很像我认识的人。”他随口回答,然后倒了杯酒,凑近酒杯嗅闻着酒香,连声赞美:“好酒!真是好酒!”
牟易男对他的回答也只是听听而已,又低头继续吃她的饭,没注意到他放下酒杯,眼光直飘向窗外,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从窗口望过去是另一家酒楼的房间,和这间包厢正好相对,所以时殁生可以清楚的见到那间房里有一名黑衣男子。
那名男子的出现让他想起过去…他从来不愿回忆的过去。他相信那人也发现他了,但是除非必要,他绝不会来找他,就像他不想见到他一样。
他将思绪调回眼前,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
“你吃完了吗?”望着已经见底的盘子,他微微一笑,“看来是吃完了。”
她吞下最后一口饭,抬起头。“好啦,你去付帐吧。”
“付什么帐?”他耸耸肩,“我没带银子出来。”他虽然答应请客,可是没说要付帐。
“时殁生…”怒吼声响彻望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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