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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叶兰轩就站在花尚婉的门口守候,铃儿皱着眉远远的看着,不知道是走过去还是任由她站在那里。全/本\小/说\网
不多时,叶鸣轩也走了过来,他狐疑的看看叶兰轩,“你怎么在这?”
叶兰轩微微低下头,小声的说,“我来找花公子教我绣花。”
叶鸣轩拍拍她的头,一副宠溺的表情,“这么大的姑娘,还要人教你绣花,羞不羞啊?”
叶兰轩不依的跺跺脚,脸颊酡红,“表哥。”
“好了,今天不能如你所愿了,今天我和花老弟有要是要办,你的事就只能改天了。”
“什么事这么要紧,人家可是客人呢?”叶兰轩瞪着大大的眼睛,活泼又可爱的样子。
“小孩子懂什么,”叶鸣轩端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去,去,自己玩去。”就这么直接将叶兰轩推了开去。
叶兰轩不舍又无奈的走了。叶鸣轩走到房门前,抬起手,又收回来,转过身,像是要离开,可转念一想,又回来抬起手,可还是老半天没拍下去。这下又多了个给花尚婉守门的。
铃儿摇摇头,唏嘘不已,这叶家人都什么毛病。她走过去直接将房门推开,“叶大当家,我们少爷醒了有一会儿了,有什么话进屋说吧。”说着率先进了门。
花尚婉斜靠在躺椅上,手捧着一本书,似乎很乐在其中,一点都没意识到有人进门。可走近一看,书是在手里,可离眼睛的距离实在有点远,还有那对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窄缝,能看到字的困难度似乎有点大。
叶鸣轩站在她的身旁,假装咳嗽了两声,等了等,花尚婉没反应。他打了两下响指,又等了等,她还是没反应。他用手推推她,她随着他的手劲晃了几晃,之后停滞。
铃儿在旁边已经笑成一团,端着茶杯的手抖动不已,杯子合作的发出叮叮当当的伴奏,使得叶鸣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深。
铃儿转身出去,再回来,手上的茶杯换成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花尚婉的身边,将花儿放在她的鼻子下面,举起另一只手,一根根板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
“阿嚏。”花尚婉浑身一震,眼睛嗖的睁大。
铃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玫瑰藏于背后,露出满嘴贝玉般的牙齿,“醒了。”
花尚婉的眼球向左转了一圈,又向右转了一圈,眉角上扬,“玫瑰。”
铃儿一边傻笑一边往外退,“叶大当家来了。”说着瞬间从屋里消失了。
花尚婉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才平静下来,然后她将眼球转了一圈,并未在视力范围内发现什么,也不见铃儿的踪影,于是又将眼皮合了起来。
叶鸣轩为之傻眼,直到发现花尚婉又闭起来眼才回过神来。他迅速站到花尚婉目所能及的地方,“花老弟,我在这呢。”
花尚婉慢吞吞的再次撑起眼皮,终于看到了。
叶鸣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花老弟,在下真是不得不写个服字。”叶鸣轩摇摇头,叹口气,好不唏嘘。“今天天气很好,我来邀你出去走走,不知意下如何?”
花尚婉的眼球动也不动,而且毫无焦点,似乎又要睡着了。
叶鸣轩抬起手在花尚婉眼前挥一挥,没什么反应,有点无力感,转念一想,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花老弟,不知你可晓得,扬州是玫瑰仙子的故乡,这里的家家户户都种着玫瑰,我们后院就有几千株,品种繁多,你看要不要我搬几盆来让你欣赏欣赏?”
花尚婉也不废话,直接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
正午的太阳无疑是毒烈的。豆大的汗珠从人的毛孔中渗出来,在皮肤表面蒸发,粘湿的感觉让人愈加烦躁。花尚婉很想伸长舌头,看看能不能像狗儿那般驱走炎热。
叶鸣轩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坐在‘雪里红’上的‘花尚衣’,很怕他会一不小心睡着了跌下来。他也在看雪里红,这个东西从来不对任何人示好,虽然亲近女子,但没有他在身边它死都不会让人骑,可偏偏对花尚衣是例外的。不用他的授意,还有百步之遥它就先跑到他身旁,而且不用花尚衣用力,它会直接跪在地上让他上马,知道他不愿动,一向喜欢飞奔的它走起路来像蜗牛。
还有现在,一个不注意花尚衣的身体就斜向一边,可还没等叶鸣轩动手,雪里红已将身体倾斜,顺势将他带了回来,让他依然稳稳的坐在背上范迷糊。
叶鸣轩有些吃味的白了雪里红一眼,没想到它也将眼睛往上一鼓,白了回去,气的叶鸣轩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咚’的一声,原本还坐立在马背上的花尚婉已经打横躺在了雪里红的背上,似乎还不小心撞到了鼻子,她眉头紧皱,却并不去揉,依然维持着下落的姿势。雪里红将脖子伸直、端平,然后小跑开来,花尚婉就稳稳的躺在它的背上,晒日光浴。这时叶鸣轩才回神策马去追,大街上不知不觉的热闹了许多。
一炷香过后,两匹马儿停在了一间庙宇的门口,两个和尚站在门口,口中不住的颂着‘阿弥陀佛’,叶鸣轩推了推睡死过去的花尚婉,本来只想叫醒她,却因为力道过大直接将她推于马下。花尚婉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眉头紧皱、再皱、再再皱,终于抬起手来揉了揉首先着地的屁股,不过也仅限于三下而已。
叶鸣轩哭笑不得的将她扶起,却看到和尚们为了忍住笑而憋得发紫的脸,真想当场撇清关系,说他们根本不认识算了。
“花老弟,我们到了。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东西就在里面。”
花尚婉终于勉强着睁开了眼睛,叶鸣轩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手,却又让她差一点跌到地上,不过还好她自己稳住了。
花尚婉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到和尚,于是深施一礼,“阿弥陀佛。”
两个和尚的脸变得愈加发紫起来,像是快要厥倒的样子。
叶鸣轩实在不忍让本来清净的佛门之地受到这般摧残,只好硬拉着还在‘阿弥陀佛’的花尚婉走了进去。
***
这是庙内唯一的一间厢房,屋内除了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别无它物,屋里也仅有三个人,一个在端详桌子上的一块布,另一个人看着他,最后一个谁也没看,他在品茶。看物那个有些专注,看人的那个有些急迫,什么都没看的那个悠闲自得。
看人的那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说花公子,你到底看明白没啊。”
花尚婉依然盯着那块布,身体前后挪动了三次位置,却并没有用手去碰触,也不回答任何问题。
看人的那个受不了的夺过叶鸣轩手中的茶杯,“你别喝了,你找的这个到底行不行啊?”
叶鸣轩一把将茶杯夺了回来,继续细细的品茶,慢条斯理的说,“他是海宁花府的继承人,如果他都不能辨别,别人你也就不用指望了。”
那人无奈的点点头,终于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久到叶鸣轩对品茶也失去了兴趣,花尚婉才抬起头,轻轻吐出两个字“真品。”
叶鸣轩轻轻皱了皱眉,显得有些惊讶,“你是说这真的是一千年前岭南王为香姬所织的凤凰锦?”
花尚婉体力不支的扒在桌子上,双手撑起那似乎有千斤重的头,“独一无二。”
叶鸣轩歪头看看已经被吓傻了另一个,“这东西你到底是从那里弄来的。”
那人完全不理,他死死的看着花尚婉,“你确定这个真是那匹凤凰锦,那匹据说能根据天气变化变换出不同的颜色,更能在月光下散发五彩光芒的凤凰锦。”
花尚婉撇撇嘴,合上双眼,仅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单音,“嗯。”
那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手舞足蹈的满屋子乱转,“我得到宝贝了,我得到宝贝了。这个可比那什么千年的陶器还要值钱,哈哈,叶老弟,我就要发达了。哈哈,哈哈。”
叶鸣轩受不了的将他拉回来坐下,强按住不让他太过激动,“你先别美,告诉我你是从那得到的这个东西。既然已经证实这东西确实是真的,那这趟镖我就接了,可我从不保来历不明的东西,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必须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
“安啦,我你还不知道吗?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绝对不偷不抢的。”
“盗墓也的算是偷的一种吧!”叶鸣轩松开了手。
“知道你还问。”
叶鸣轩也不理他,转回头,看看依然维持着双手托腮的花尚婉,“花老弟,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走吧。”
花尚婉抬起眼皮,眼球向下看了看布,又转回去看了看叶鸣轩,似乎叹了一口气,但为了省力气她叹的太轻微,旁人无法察觉,“毁了。”
“什么?”这位盗墓高手一跃老高,一把将摊在桌上的凤凰锦揽入怀中,怒视着花尚婉,连鼻子都在冒火。“你是不是人啊,这么宝贵的东西你也敢毁了,你毁了它我就毁了你。”
叶鸣轩也一愣,站了起来,“你是说这凤凰锦已经被毁了?”
花尚婉眨了一下眼睛,算是承认,“千年封存,一朝见阳,色彩全无。”
“你胡说,你看这色彩依然艳丽如新,怎么会像你说的色彩全无。”
花尚婉撇撇嘴,“你见过它变化?而且它色彩可如昨日鲜艳?”
盗墓贼小心的捧着凤凰锦仔细观瞧,每看一眼,脸色就苦上一分,“确实没有,那这样还能维持多久”
“最多三天。”
盗墓贼抓着不料的手有些颤抖,“那这个现在还能值多少钱?”
花尚婉好心将一根手指由弯曲变成直立,眼珠锁定布的方向。
盗墓贼颤抖着将布放在桌子上,“一万。”花尚婉未动分毫。“一千。”她依然固我。“一百。”盗墓贼双眼泛出些许雾气,花尚婉还是没反应。他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花尚婉将手指恢复原状,眼珠却依然锁定在布的方向。
叶鸣轩随便的拍了盗墓贼两下,算是安慰,“算了,下次再去另一家拿个更好的来。”
盗墓贼感怀朋友的温暖,正想靠过去大哭一场,却不料叶鸣轩并不理他,直接转头去拉花尚婉起来起身,害的他险险跌倒,眼中的水汽聚集的更多了。
花尚婉被叶鸣轩拉了起来,也不反抗,但眼睛却依然锁定在布的方向。叶鸣轩停住脚步,单手扶着花尚婉,对盗墓贼说,“你要是觉得冤枉,我可以花两百两跟你买。”
盗墓贼一蹦老高,“两百两,我辛苦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把这东西弄出来,就值两百两。你是不是朋友啊你。”
叶鸣轩转回身作势要往外走,边走边说,“三天后,你卖不出去再拿来给我,五两。”
瞬间,盗墓贼已到了叶鸣轩和花尚婉的面前,他满脸堆笑,双手捧着凤凰锦,“两百五十两我就卖给你。”
叶鸣轩拿出一张银票直砸他的脸,“你才是二百五。”
盗墓贼赶忙去捡银票,手中的布自然的要去亲吻大地,可一眨眼却到了花尚婉的手里,她小心翼翼的将布匹折起,抱在怀里。
盗墓贼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尚婉,“你不会是匡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