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们正在百货公司里拽着一件宝宝的连身装品评不已、大笑不止的时候,艾轮忽然感到呼吸困难了,“妈!”她叫了一声,喘不上气来。
林音吓了一跳,“怎么了,艾轮?”
“不知道,好像忽然很难呼吸的样子。”艾轮皱着眉,艰难地说着。
“走,我们上医院去!”林音忙不迭地冲出百货公司,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当西撒火烧火燎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很诧异地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岳母正坐在走廊上有说有笑的。怎么回事?刚才艾太太不是说艾轮呼吸困难吗?西撒一脸困惑。
看见了西撒,艾轮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得化不开了,
“老公!”她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冲他眨巴着眼睛。
“宝贝儿,你没事吧。”西撒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
“没事,刚才突然喘不过气来。医生说怀孕到了引周,子宫底已上升到了横膈膜处,是会感到越发的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来。吃下食物后也总是觉得胃里不舒服。不过,再过三个星期,这种现象就会好了。唉,刚才医生说宝宝现在会分辨明暗了……”艾轮喜洋洋地、絮絮叨叨地说着。
“哦,没事就好。”西撒长出一口气,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表。
“你赶时间吗?”艾轮敏感地问。
“宝贝儿,我马上就要有比赛,恐怕我该走了。”
“幄,知道了。”艾轮的脸色沉了下来。
“宝贝儿,今天晚上回来再和你说话好吗?”西撒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随便啦,反正你快点走吧。不然的话,就没有正选了。”
西撒在艾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了声“晚上见”,就风风火火地向电梯冲了过去。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艾轮脸上的陰霾。
艾轮望着西撒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坐了下来,右手不停地扭着自己的衣襟,一声不吭。
“艾轮,怎么又使小性子了?”林音发现了自己女儿的不快。
“没有,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吗?”艾轮不耐烦地两手一摊。
“看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人家西撒快比赛了,还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看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觉得他关心宝宝比较多一些。”艾轮说着气话。
“你呀,说话简直就不经大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够这么容忍你的臭脾气!唉,都怪我们以前宠坏了你。”林音义正词严地批评着自己的女儿。
艾轮满不在乎地听着,心中依然对西撒刚才缺乏感情的会面耿耿于怀。他以前不会这样的啊?她有些不安了。下意识地,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咦,离球赛的开场时间不是还早着吗?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西撒很晚才回到家。他打开门,以为艾轮一定睡着了,蹑手蹑脚地,生怕吵醒了她。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客厅里黑压压的,但是电视却开着。艾轮手里拿着电筒,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艾轮宝贝儿,怎么还不睡?”西撒不满地从后头搂住了艾轮的肩膀。
“等你啊——”艾轮拉长了声调。
“真是的,你这不是等我,是成心让我担心!快回去睡觉!”西撒下着命令。
“唉,我有些东西给你看!”艾轮不理睬他,用手电筒照射着自己的腹部,“你伸手摸摸看!
“啊?”西撒一脸迷惆。
“哎呀,叫你摸你就摸嘛!”艾轮抓住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腹部上。
神奇地,西撒感到在手电筒的光亮处,忽然有了一个小小的触感。似乎是胎儿转过头来追随着光亮,用小手来触摸着。
“啊!”西撒快乐得大叫起来,“太奇妙了!
“呵呵,”看着西撒激动万分的脸,艾轮得意了起来,“医生说现在宝宝的眼睛时开时闭,大概已经能够看到子宫里的景象了。”
“是嘛,宝宝,你爸爸也在看你啊!”西撒把双手做成了一个喇叭简的形状,对着电筒的光亮点大叫了起来。
“小声点儿,妈妈在睡觉!”艾轮赶紧制止住了他的父性大发作。
“老婆,你真能干!”西撒转移目标,搂住了艾轮的脖子,深深地吻着她的耳根。
“啊,你身上的汗臭味很浓,快去洗澡!”艾轮一把推开了西撒。
西撒哼着歌儿,兴冲冲地跑进了浴室。边走边把衣服脱了,随手扔在地上。
“真是的!”艾轮气得干瞪眼,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拣了起来,“天哪,当父亲的人了还这么乱七八糟的,以后再加上三个小猴子,这可怎么办才好?”艾轮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孩子和三个小孩子一起痛痛快快地扔衣服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她无可奈何地拣着衣服,顺手把皱巴巴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咦?”募地,她的手在西撒的衬衫扣子上停住了。目惊口呆地,她从扣子上解下了几丝金色的长发。
啊?艾轮张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毫无疑问,她的黑发是怎么也不可能变成金色的。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龌龊的画面硬生生地挤进了她的脑海里——一个爇情似火的金发美女正疯狂地依偎在西撒的胸前缠绵着。今天上午,西撒急急忙忙地往外赶的画面也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她在脑子里尖叫着:不,西撒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我已经怀孕了,这不可能!她紧张地对自己说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向浴室走去。
“西撒!”她倚在浴室门边,低低地叫了声。
“宝贝儿,这里水淋淋的,别进来。”西撒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晰。
“西撒,恭喜你今天又进球了。你现在在射手榜上名列榜首了吧。”
“艾轮亲亲,我真高兴,你居然这么留意我!”西撒喜出望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能不留意吗?你是我的丈夫啊!艾轮在心里激动地说着,嘴里却很冷静,“西撒,今天主场作赛,球迷一定很爇情。我在电视转播上看了,那些女球迷简直要疯了。”
“呵呵,艾轮亲亲,你可爱的老公我,可是很受美女们欢迎的哦。今天,一群女球迷们把我围住了,她们还把我的手臂抓破了呢!”西撒的话语里不无得意。
真的吗?艾轮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些金发美女就是爇情。”
西撒顿了顿,说道;“艾轮,意大利女球迷里基本上是没有纯正的金发美女的。”
那你衣服上的金色长发是怎么来的?别想告诉我是你队友的!艾轮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她淡淡地冲浴室里的西撒说道:“我困了,先上去睡觉。”
“好,我一会儿就来。”不知道为什么,艾轮竟然觉得西撒的声音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恍恍惚惚地,艾轮向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走廊上的一面落地全身镜子面前,她停住了脚步。艾轮怔怔地看着镜子的里的她——“这是我吗?”她在心中呐喊着。
她望着镜子里的妇人,妇人也在望着她。镜中人有着臃肿不堪的身材,肚子挺得像一只大冬瓜,裸露在厚厚睡裙外的退脚肿得很厉害,胖乎乎的,看上去简直就和猪蹄子没有什么两样;头发像清汤挂面般地搭拉在肩膀上,脸庞膨胀了起来,白白的、肿肿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是瓜子脸的端倪;五官仿佛变了形一般,尤其是那狭长的丹凤眼,肿得一塌糊涂,基本上是一个扁扁的金鱼眼……艾轮惊呆了,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她所不熟悉的人。
每天晚上,西撒温存地搂住我的腰,脑袋贴在我的小腹上酣然而睡时,他到底会怎么想?艾轮猛地打了个寒战。
*****
“西撒,你回来了?”艾轮奔向大门口,堆满笑意的脸上显得有些爇情过分。这段时间,西撒回家的时间都会稍嫌晚了些。
“回来了——”西撒拉长了语调,一把把艾轮搂在了怀里,“好累啊,老婆,为了把世界杯的时间空出来,联赛打得太紧凑了!”
“西撒,你喝酒了?”艾轮的鼻子变得像猎狗一样灵敏了。
“老婆,人家是放松放松嘛!”西撒脸上一副做了坏事被妈妈逮到了的孩子表情。
艾轮笑了,“我又没说不准你喝酒,你这么紧张干吗?饿不饿,妈妈给你留了饭菜。
西撒咧开了嘴,“老婆大人,你越来越贤惠了。说完,他乐巅巅地走进去拿吃的了。
“等等,”艾轮在他身后喊道,“先洗个澡,你一身啤酒味,好难闻。”
西撒不情愿地一步三拖走进了浴室。衣服照例扔得到处都是。艾轮忙不迭地-一抬了起来。
母亲林音看着女儿像宝贝似的捧着西撒的那几件脏衣服,有些好奇地问:“艾轮,你搞什么名堂?不就几件脏衣服嘛,当宝贝似的。是不是这些天西撒回来晚了,想他想傻了?”
什么,连妈妈也注意到西撒回家晚了吗?艾轮警觉地张大了眼睛。但是,她很快用微笑掩饰了自己的不安,“妈妈,看你说的,我只是看不惯西撒把脏衣服乱扔的习惯而已。”她把衣服收拾好,走向洗衣房。
一到了洗衣房,她像个疯子似的,-一把衣服抖开,像猎犬一般搜寻着那在睡梦里常常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金色长发——自从那天晚上起,她每天都这样检查西撒的衣服,但是,幸运的是,她没有再发现那些梦魔般的金发。
艾轮检查着,太好了,今天也没有。她松了口气。忽地,她抓住了西撒的墨绿色衬衣。在衬衣的领日,有个不明显的污渍。艾轮对着灯光,仔细看着——天哪,这分明是一个唇印!
“不!”艾轮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不会的,西撒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去和队友们喝啤酒了,在酒吧里,给靓丽的女人吻一下,很常见嘛。艾轮在心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她努力让自己不把这个唇印当一回事,但是,她无法遏抑地想起了过去,西撒向她求婚之后,也是这么地在酒吧里和一个模特儿有了。
“不会的,西撒不会这样的。他上次已经很懊恼了,甚至还为此自杀……”艾轮哆嗦着,哺哺自语。在洗衣房光可鉴人的不锈钢的桌面上,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自己的脸——她无法逃避了,这是一张憔悴不安的孕妇臃肿的脸。她很清楚,自己变丑了,丑得连她自己都有些厌恶自己。何况是西撒。
正在这个时候,肚子的宝宝动了一下。也许是想翻个身。顿时,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怎么办,宝宝,如果爸爸他真的……那怎么办,宝宝,妈妈该怎么办?”艾轮语无轮次地说着,崩溃了似的半坐在地上,手中西撒的衣服撒了一地。
“亲亲宝贝儿,你在哪里?”西撒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
不行!千万别让他看见我现在这副面孔!那样他只会更加嫌弃我!艾轮草草地用西撒的衣服擦着眼睛。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是我神经过敏了,西撒是爱我的!看,他这不是来找我了吗?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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