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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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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一场灾难性的意外。全本小说网

以前虽然听过相关人士谈起苏老头和齐老头的恩怨,然而大伙儿并没有特意提齐老头的下落如何,住在齐家这五个多月以来也没见过齐老头的影子,久而久之,倚月自动达成合理的归纳结论:齐老头已经驾鹤西归了。

结果人家活得好好的。

这下子她可惨兮兮了,除了“奶妈”和“小姐”之外,现在又冒出一个“老伯爵。”剧情一贯的安排是:女主角和男主角突破重重难关,终于打算共结连理之际,却遭到“老伯爵”的反对,并且设计出一连串的阴谋促使两人产生误会,从此分隔两地,带着对彼此的思念和误解度过下半生。

她和齐霖为何会这么多灾多难。

“那小妞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齐父摸到儿子身边,轻声细气地通报。

“她人在楼下,我们在二楼书房,你放低声音做什么?”他把鼻子埋进文件里。“而且你才回来不过两天,怎么知道她‘最近’精神不太好?”

“咦?我看不只她哟,连你的精神也不太好。”齐父察言观色。

“谁说的?”他马上为自己辩驳。

“否则你干嘛花二十分钟去研究同一页文件。”齐父抓住儿子的把柄,颇为洋洋得意。

“我…那是…”齐霖一时语塞。“因为这份试算表比较复杂,需要多花点时间研究清楚。”他转得还算通顺吧?“爸,要不是你把所有工作移交给我,自个儿和朋友到处去游山玩水,我也不必日夜操劳过度。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抓我小辫子!”

是了,是了,这才像齐霖!以前齐父每次回到山上,固定要听儿子发一顿飙,从“不务正业的老爸爸”指责到“所有茶业的重担全丢在我肩上”,至于那些温馨体已话,比如“我和妈妈都很想念你”啦、“你单独到世界各地云游会不会太寂寞”啦…通常要等到儿子炮轰过后才会不情不愿地说出口。

每年齐父也都会为儿子的控拆浮升短暂的罪恶感,但今儿个可就不一样了。

“你也不想想,老人家我即将迈入六十大关,再不早点退休、到世界各地逛逛看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你老妈是看不开,否则早该陪着我当一对空中夫妻飞航全世界。做老子的把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交给儿子,请问犯了台湾哪条法律?”他振振有词地反驳。

齐父心里明白,儿子的生意头脑比他灵光多了,与其让齐氏茶业在自己手上完蛋,害他嗝屁之后愧对齐家的列祖列宗,不如趁早将烫手山芋丢出给儿子,自己也好乐得清闲,谁都他的类人猿儿子是个“能者”,注定要“多劳”呢?

“显然你一点也不内疚。”齐霖冷冷地指责父亲。

齐父非但不内疚,还打开电脑大玩儿子偷偷COPY进硬碟的限制级电动玩具。

“当然不。”齐父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可以大兴问罪之师。“类人猿,我问你,为什么把苏为仁的女儿拐山上来?”

“你叫我什么?”齐霖终于抬头让父亲看清楚他的鼻子。

他无法相信连老头子也被那个丫头传染了。

老头?…被传染的人似乎不只他老爸一个。

“她取的绰号贴切又顺口嘛!说真的,我和你妈一样,打那尊俏娃娃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很喜欢她。她外表可爱漂亮不说,行事言谈也挺机灵可爱的。儿子呀!我看你们俩年纪上配得过去,你自己觉得如何?”齐父现场做起媒来着。

“爸,你说到哪里去了?”齐霖的脸孔开始发热,天知道他起码两千六百年没脸红过。

“男大当婚‘大当嫁,现在谈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对…”且慢,当然不对,他原本打算讨论的主题好像和儿子的婚事无关。“好险好险,差点让你转移了话题,咱们言归正传。”

齐霖翻个白眼向老天爷求救。是“他”转移话题的吗?

“当年我就告诉过你,土地被骗走的事情我必须负责任,不全然是苏为仁狡猾多诈,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你去找人家的女儿干什么?”齐父开始第一波教诲行动。

“我只是想弄明白…”

“还有什么好弄明白的?”齐父压根儿不让他说完。“不就少了一块地、少了一点钱吗?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计较这么多干啥?”

“你说得倒轻松!”当初茶业差点宣告倒闭,他巴不得这些身外之物越多越好,甚至从二十楼顶砸下来敲死他也无所谓。

“没错呀!即使当年缺少那块地皮来周转现金,你也不撑过来了,而且赚进荷包的银票比老头子我当家的时候更多,现在才回头追究那笔土地不是多此一举吗?”齐父咧出慷慨大方又和蔼的笑容。

齐霖完全了解老爸爸的哲学。钱嘛!这种东西再赚就有了,生活快乐比较要紧。就是这种要命的乐观想法害他做足了四、五年的牛马,差点连小命也卖进去。

“事过境迁,旧事重提没有意义。”他选择结案。

“知道就好,那你还把人家拐回来做什么?”

“谁说我拐她回来?”天大的不白之冤!

“难不成是她硬要跟你上山的!”齐父抢白他。

“没错。”他当场确认。

“你真以为你老子傻得可以被这种蹩脚的台词唬过去?”齐父发觉儿子很瞧不起他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倚月死了父亲,孤零零地浪荡江湖,结果遇到你这个出马为国仇家恨讨回公道的债主,马上巴住机会不放,乞求你把她带回大本营折磨凌虐?”

“咦?你全猜到了嘛!”他一个劲儿猛点头。

“齐霖,好歹我是你爸爸!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呀?”齐父瞳仁儿喷火,随时打算和他翻脸。“你要不要瞎扯得更过分一些,干脆说你乍见她的那一刻良心大发,非但不打算对仇人的女儿出手,反而基于同情的立场,善意接她上山来照顾栽培成国家的栋梁?”

齐霖完全对他父亲另眼相看。“爸,我以前似乎太小觑你了,你的推演能力实在太出色了。”

“齐霖!”老先生感到自己受着前所未有的侮辱。“你真的想说服我,扶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忽然转性了?”

齐霖从小就养成爱憎分明的个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连蚊子吸到他一口血也非讨回来不可,怎么可能对苏为仁的女儿存什么好心意?虽然他不见得会使坏,但安排他演出“善良监护人”的剧情可就稍嫌太扯了一点。

“真的是倚月自己硬要跟我回来,我不忍心她流落街头才答应的。”事情的真相确实是如此,他没必要说谎。

“去去去,去找你妈忏悔,教她罚你面壁思过,别留在这里打搅我玩电脑。”齐父听够了。

说谎的小孩必须接受处罚,即使年近三字头也一样。

“爸,你这么说不公平,爸…”他被父亲大人从皮椅后头揪起来,一路拎到走廊上。“爸,不信你可以去问妈,你不可以…你,喂…”

砰!他的鼻尖差点被合拢的门扉夹成扁平状。

年头真的变了,做善事不被感激也就罢了,反正人人都该存着为善不欲人知的精神,可是他家的天才老爹竟然来个全盘否定,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究竟是他们父子关系出了问题,抑或他做人太失败?

“回台北?”倚月的每根神经都在跳舞。“什么时候?去多久?真的要带我去吗?”

“对;今天下午;一个星期;真的。”他又回复言简意赅的本色。

自从齐氏父子的书房对话之后,他们又僵持了七天,偶尔碰面了才交换几句:“嗨”、“你好”、“天气很好”、“对呀”甚至连对方的正脸也不看一眼,到最后连“好久不见”都出笼了。然而今天一大早齐霖就主动向倚月提起他要到台北办事,顺道带她一起去玩玩。

倚月暗自推算,这个方案有没有可能是他求和的第一步?

“好呀、好呀!当然要去。”她宁死不肯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一天到晚窝在山上,放眼望去连一间‘拐之么么’也没有,闷都闷死了。”

“拐之么么?”齐霖纳闷,这是哪一国的语言。

“7─11啦!”她和老人家似乎有了代沟。

倚月快乐似神仙,飞回房间里整理行李,十分钟顺利出发。

即使与他这种缺乏情趣的类人猿同游,稍微影响了她的玩兴,不过看在他肯自愿当车夫的份上,她愿意原谅他一次。

“你来台北做什么?”四个钟头后,她隔着吉普车窗已经看到高耸的新光三越大楼。

“办事。”一路上他每句话的长度不超过五个字。

“办什么事?”她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愿意陪他玩引导说话游戏。

“土地的事。”他目视前方,不偏不倚。

“土地的什么事?”她这才知道原来齐家在台北还有其他土地。

“土地管理的事。”

太好了,起码他还说了六个字。

“你应该雇用一个代理人帮忙管理。”她分析道:“如果你每次都要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台北,岂不累死人了。”

“我想亲自看看。”他替这段对话划下简短的句点。

倚月翻了个白眼。他真的让人很累!到底齐妈妈少生了哪条神经给他。

“停车!”她忽然在叫。

“什么?”

“停车啦!”她干脆自己踩向煞车板。

嘎吱!吉普车在早晴的南京东路上滑出俐落的弧线,弧线的底端赫然是一根电线杆。

危险!他的脚底板赶紧推开她的小金莲,方向盘急急转向右边,煞停下来。

而她,早在刚才速度放缓的时候跳下车了。

该死的!她以为这样玩命的举动可以拿来开玩笑?

“苏倚月!”他火大地追过去,只要涉及骂人,他的说话速度向来连三姑六婆也望尘莫及。“你没事给我玩跳车,这种动作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对摔断脖子这码子事有兴趣,我可没有!当心我把你锁在后车厢里闭门思过。苏倚月,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进去没有?”

齐霖终于赶到她身畔,这妮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任他骂。装傻扮可怜就有用吗?对于任何罔顾生命的愚行,他不接纳招降的举措。

“你凡么呆…”

“你看!”她指着正前方的建筑物。

他们正处于南京东路的菁华地段,眼前巍然耸立的商业大楼共有十六层楼,每层十七间,完全租出之后,每月的房租净收额起码在一千万元以上。他对这栋商业大楼的细节了如指掌,因为,若非当年他老爸的一时头脑不清楚,现在这栋大楼的所有人应该姓齐。

没错!他们正立足在拖垮苏为仁的地皮上。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她忽然出声。“苏老头把他的全副家当赌进这座大楼,孰料被房屋滞销给拖垮了,而现在呢?”

他并没搭腔。

现在商业大楼仍然好端端的挺立在原地,该出租的户数已经出租,该售卖的住宅也已售卖,替所主人赚进大把钞票,徒让那个姓苏的傻瓜落个为人作嫁的下场。这绝对是苏为仁今生所踢到的最大、最硬的一块铁板。

“类人猿,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她兴致又起,拉着他绕往建筑物的后墙部分。

“做什么?”难得见到她的眼中兴起一丁点火花,他只好顺着她溜达过去。

“应该在这一带没错…”她蹲在右侧角落,思量一会儿,居然扒开人家种花的黑泥。

“倚月!”他的低唤声充满反对阻止的意味。

“别吵,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她不甘心只有自己担当偷鸡摸狗的重任,还想拖他一起下水。

“不!”他拒绝得明了爽快。

她选择忽视他的单音节,泥鳅手牵过他的领带,硬把他拖下水。

“两个人、四只手比较快嘛!”倚月兴匆匆的。

“你到底要找什么?”齐霖只想尽快完成任务,早早逃离现场。

“尽管挖就是了…”她手的动作猛地一缓。“也!有了,有了,在这里。”加紧拔开挡路碍事的泥土。“你看!”

齐霖以为看错了,下意识想揉揉眼睛,这才想到自己的手上沾满湿脏的污土。

尖嘴螺丝起子在坚硬平滑的石质面,以三横两笔的精简手法刻划出生动的图案…一只乌龟骑着两轮的交通工具呵呵笑,脖子上打着斜纹领带;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两轮车,跑得快,上面坐个苏老怪,女儿要,他不睬,偏偏送给王小开。

“不错吧!有创意喔!”她咪咪笑。

“旁边的儿歌是什么意思?”他的领悟力稍微迟顿一点。没办法,类人猿嘛!脑部发育是比平常人缓慢几百年。

“大楼初落成的时候,小女子就读的国中正好掀起越野车的风潮,我一时手痒,破天荒向老头子要求买一台作为生日礼物,他随口答应下来。后来听秘书阿姨说他确实帮我订了一辆,但是我等了两个月都没拿到,有一天到公司去大兴问罪之师,恰巧听见‘宏观’的王董事长向他道谢,说王大公子很喜欢那台越野车。我当下就知道他又逮着机会拿去笼络人心了。”她耸耸肩。从小到大她被牺牲的情况发生过太多次,早就习惯了。“为了表示严正的抗议,我特地在他的‘得意之作’底下留话。”

现在听起来,这是小事一桩,然而对当时的倚月而言,其中的伤害性是永生难忘的。凭她掌上明珠的身份,原本应该受尽娇宠,结果反倒沦为二等公民。

齐霖忽然很想把苏为仁从坟里掘出来,狠K他一顿。

“事情发生在你的国中时期?”为了转移她伤怀的记忆,他故意敲敲额头沉吟。“我想想看,你就读国中的时候,我已经服完兵投,嗯…当时应该刚回到齐氏茶业…对了,茶厂才刚被我父亲大人搞得一团乱…哇!当时我已经很老了!”

“才不会呢!”她不依地大喊。哪能让他凭一个老字就随便翘头。“配我刚刚好!”

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倚月章鱼似的勾向他的脖子。

“你的手!”怎么可以拿乌漆抹黑的爪子在他的白衬衫上面摸来摸去。“别玩了,先回车上…”

苏美人哪肯理他,巴在他肩膀上就是一阵香吻。

“别…唔…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青天白日之下,再好的情趣兴致也跑光光。

“哗…”

警卫伯伯正买完香烟,远远朝他们吹着哨子冲过来。“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

哇,穿帮了。

“好刺激唷!快溜!”她居然开心得很,嘻嘻哈哈地揪着他冲向后门。

“等一下,我的鞋子掉了。”他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相信他后半辈子都会记得,自己在即将迈入三十岁的那一年与一个毛头小女生被警卫追着跑。唉!讲出去实在丢死人。

“快点,我可不想替你送牢饭。”土城看守所距离南投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远,她没兴趣天天通勤送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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